那些黑頭套們也嚇了一跳,他們可是答應了要放他走呢,這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吧,反倒對他們死纏爛打了起來。
陸子衿慢慢向前踏了一步,轉身,讓跟過來的小警官站遠一點,才說:“你們放人吧,這裏就我們幾個人,勢單力薄的,你們又有槍,怎麼看,都是我們處於下風,到時候我也跑不掉。”
那些人有些謹慎,有人道:“之前你身邊不是還跟著些人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不見了,讓堂堂衿爺一個人跑在外麵?”
陸子衿擺擺手,有些失笑道:“去死難道也要拉著兄弟嗎,你說是不是?他們隻是聽從我的命令,還希望你們以後碰到以前在我這裏混過的小弟,要手下留情啊。”
聽到“去死”兩個字,夜溟舉起的手猛地一顫,他將手放了下來,不顧後麵用槍指著他的黑頭套們,直接衝了上來,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看著她:“誰允許你……”
“你管我!”
陸子衿打斷他道。
她眼睛慢慢變冷,繼續說:“我們這行的,自古與警察多有恩怨,倒是你,不要硬是跟我拉關係。”
身後的黑頭套們隨著這話輕笑出聲,似乎也頗為認同。
“再說,你又不是我的誰。”
夜溟的瞳孔倏地縮小,他忽然有些看不懂她。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他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往上,在她帽子的邊緣頓了頓,忽視她剛才的話,自顧自地問:“你到底……”
他竟然不知道要問什麼,她的秘密太多了,不合理,也找不到突破口。
正在他們糾纏之際,在陸子衿身後呆若木雞的站了許久的小警察,忽然握拳抵唇輕咳一聲。
陸子衿冰冷的神色慢慢緩和,救兵來了。
她看向夜溟,打算說幾句道別的話:“你知道嗎?每一次見到你,我的心情都很複雜,我們注定是對立的身份,我記得全部,而你注定會忘記所有,我們倆,從來都隻是有緣無分。”她頓了頓,掙脫他的雙手,退後了兩步,攤攤手,“所以,老子不玩了,這反派誰愛做誰做!”
夜溟緊皺著眉頭。
聽不懂。
他們是對立的身份沒錯。
但他不記得他失過憶,從小到大的事情,雖然很多細節記不住,但所有的時間都有順序有梯度的進行,也從來沒有過什麼斷層。
為什麼他們要注定有緣無分?
沒等他想完,周邊忽然響起一聲喇叭喊話:“廣場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繳械投降。不然就開槍了。”
聽著這響聲,黑頭套們一驚,舉著槍警惕的往四周瞄準,卻沒有看到一個人。
陸子衿笑了笑,轉身看著那湍流的江水。
夜溟看著她的動作,突然意識到她想幹什麼,飛身上前想拉住她,卻不及她動作之快。
她爬上欄杆之後,喝止他道:“別過來!”
夜溟不敢動,怕她真的會跳下去,現在的水流這麼急,隻要下去了,就真的會沒命了。
他的臉變得很蒼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是他逼得太緊了嗎?她想走,就讓她走好了,他緩緩向後退去,投降了,他真的投降了:“你回來!我不找你了,這輩子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找你了。”
他聲音幹啞得厲害,想不通她這樣做的原因,卻不想從此她消失在這個世上。
陸子衿抿了抿唇,忽然有一瞬間,真的想回去抱抱他。
他好像真的快哭了。
就像上一個世界的那個愛哭鬼一樣。
“砰!”
觀景台上響起一聲巨響。
陸子衿瞪大了眼睛,子彈擊中了她的左肩,她握著欄杆的手一抖,那一擊帶著極大的後力,她隻能直直地往後倒去。
尼-瑪……
誰給我的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