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自顧自的說,陸子衿卻蜷縮在地上,無力的咳嗽著,如果說剛吸入時如同針紮般疼痛,那麼現在便是千萬支針在她的腸道裏飛來飛去,她額邊滲出冷汗,從地底下仰望這位身穿深藍旗袍的女人。
那些從核桃殼裏逃出來的氣體,她應當也有吸入才對,但她卻能夠毫無異樣的站在這裏。
的確很強。
伽藍低下頭,看著陸子衿這副可憐的模樣,半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語氣卻不見悔意,“我看看,好像做得有些過火呢。”
她還未有所動作,旗袍的下擺便突然迎來一陣冷風,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越過她,蹲在了陸子衿麵前。
夜溟一邊快速除下背後黑色的鬥篷蓋在陸子衿身上,將她打橫抱起來,但她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他的聲音不由得冷了幾個度:“你幹了什麼?!”
“……哼。”伽藍雙手抱胸,將核桃殼扔在夜溟抱著的人身上,“不過是讓她感受了一下杜郡的氣韻,何必這麼擔心。”
“之後再找你算賬。”夜溟丟下一句,抱著陸子衿瞬間消失在這枯草之地。
伽藍轉身,狂風不知從何處開始吹過來,卷得枯草亂飛,那黑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
……
陸子衿朦朧中,知道夜溟來找她了,鬥篷將她卷得死死的,她能感受到抱著她的人胸腔的熱度,以及圍繞在耳邊的呼吸。
很快,背後感覺到柔軟,是夜溟將她放在了床上,她掀開眼皮看他。
平心而論,他和她之間的相處,她至今都沒能摸出一個門道,甚至不太確定,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這其實並不公平,她一向以真心待他,他卻總有每個世界給他的麵具。
她曾經想過,或許是因為夜景的出現,她才開始免於每個世界反派的厄運,甚至連辣雞係統也幾乎不再露麵。
婆婆曾經問她,那杜郡之地是個不祥之地,而夜溟也不會一輩子都待在白水一帶,那時候,她怎麼辦?
他始終是要回去的,就像要回到他們口中的神域一樣。
要想惜命,她隻能止步。
她之前一直逃避著一件事,就是與夜溟遙遠般的距離。
但現在不得不正視了,這些距離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從一開始,就是承受不住魔尊夜溟的愛意,才心軟的。
後來,她應允了校草夜溟的承諾,從反派一步步變成女主。
這是夜溟給她的權力,給她的通行證,以及無限優待。
說到底,她是一個平凡的人類,若不是因為慫,她才不會迫於係統的淫-威,開始這攻略任務。
但是現在,她搞不懂了,自己是否真的愛上了夜溟?
還是……
僅僅被什麼迷惑了眼睛……
夜溟站在她上方,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以及看著他的那雙眼神,心不知為何就如同刀割般的疼,他為何沒有早點發現伽藍帶走了她?
“別怕,馬上就好了。”
夜溟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安撫的氣息。
然後他俯下頭,薄唇停留在她唇瓣上方,微微張開嘴。
針紮的疼痛從腸道往上移動,繞過舌尖,然後離開口中。
不疼了。
夜溟稍稍離開她,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將最後一絲氣息抿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