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矜沒有因對方的羞窘而乘勝追擊,如他所願,腳步一邁,站在了旁邊,她低頭看著還放在他腰間的手,言笑晏晏道:“丞相大人要我站好,卻不肯放手呢,這是為什麼?”
聞言,夜溟果然猛地抽回手,動作僵硬地將臉扭到一邊。
陸子矜想,這丞相夜溟怎麼這麼純情。
她轉念一想,也對,這丞相刻板認真,固守本心,自然受不了別人這樣對他。
她目光飄到一邊,咦了一聲,看到雜草處,透出幾片與眾不同的葉子。
陸子矜彎腰跳下小坡,朝那葉子生長的地方走去。
這裏地滑,夜溟看到她又肆無忌憚的到處亂跑,擰著眉跟上:“怎麼了?”
“看到一個好東西。”陸子矜俯身撥開那些草叢,順著葉子生長的藤蔓,找到那長在地上植物,她招著手,讓夜溟來看,“你看。”
夜溟也跟著低頭,看地上的植物:“這是什麼?”
“人參。”陸子矜抽出背後的木劍,壓了壓周圍的草,看得那根部清晰一點。
夜溟微微皺眉:“不是說這是你們祖傳下來的驅鬼劍麼,你就這樣用?”
陸子矜抬起頭,在他腰間一掃,說道:“那把你的刀拿出來用,反正我的木頭也挖不了土。。”
夜溟:“……”
他很想告訴她,這是皇帝禦賜的青龍白虎短矛,就……用來挖人參?
身邊也沒帶什麼鋒利的東西,那短矛始終還是用上了。
自然不能讓女人來做這種粗重活兒,於是夜溟身先士卒的蹲下來挖起了人參。
陸子矜也跟著蹲在旁邊,細聲提醒道:“用刀背,別把根須都弄沒了,要完整……可貴呢。”
夜溟:“……不就是一根人參?宮內供奉的多了去了。”
陸子矜撇嘴:“那不一樣,這一支,我看得有千年之久。”
夜溟目光落在地上那醜醜的,還沒露頭的像幹枯了的木頭的小東西:“這……你怎麼看出來的?”
“上麵的節點,反正至少八百年以上吧。”陸子矜說,“宮內的人參我看最老的也隻有五百年,百年的居多,千年的可一支都沒有。”
夜溟挖了一會兒,頓然醒悟道:“這就是你說的,上大峪山有好事發生?”
陸子矜抿唇一笑:“或許是吧。”她托著下巴,繼續說,“太子容鑰的眼睛要治好,也得有一個藥引,這千年人參,也算是個好東西吧。”
夜溟猛然抬頭:“所以你才提出要來大峪山?”
“不。”陸子矜擺手,“我隻算出此處有好事發生,並不知確切事件,也不知這裏發生之事對容鑰有幫助。”
夜溟:“……”
好吧,是他想多了,還以為她為了讓容鑰及早恢複,廢了不少心思算得呢。
陸子矜確實算了,隻不過她算出來的不是這裏有人參,而是別的。
“容勻回來了,他如今就在京城,我看,他恐怕會有所動作。”陸子矜突然道。
夜溟挖參的動作一頓,神色俱驚:“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