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日的時候夜溟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不過說得都不多。
陸子衿看著他,卻怎麼也看不到那個傻乎乎的夜溟了,那個全然將她放在心上,永遠相信她的夜溟。
“家屬要記得這幾日還是不能吃難以消化的食物……家屬、家屬?”醫生沒有聽到應答,喊了兩聲,轉過身來,跟著來查房的實習生們也都看著她。
“哦、是。”陸子衿應道。
看著夜溟不由自主就出神了,真是丟人。
“行了,病人指標一切正常,不過還需繼續住院觀察,直至傷口愈合。”醫生又叮囑了兩句,才帶著眾人離開。
等關好了門,陸子衿回到床邊,夜溟正睜著眼睛看她,他今天是終於可以說話了,不過隻能勉強的簡單說一點。
陸子衿便打算陪他解悶,一邊翻著包裏給他帶的書:“你要是無聊,我可以去找點書或者打開電視給你看。”
夜溟眼珠子盯著她,一動不動,嘴唇抿了半晌,才慢慢開口:“你……和我,是夫妻?”
陸子衿手中的動作一頓,這個問題有些驚悚,這幾日她都無時無刻陪著他,照顧他,搞了半天,他居然不知道他們倆結婚了?
她茫然的回身,看著他,語氣有些顫抖:“你、你不知道?”
慢著,伽藍說過,世界的夜溟是擁有和她一樣的記憶,那現在連他們結婚了都不知道……那就是說,醫生隻是治好了夜溟被二叔三叔腦袋的血塊,以及被巧克力裏蘊藏的毒素影響的智商……
現在的夜溟,難道是回到了他變成癡傻之前?
他們倆那時候還沒有結婚,所以……
他完全不記得。
看到陸子衿吃驚又失落的模樣,夜溟有些急了:“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問一下。”
陸子衿冷靜下來,朝他擠出一個微笑,有些尷尬:“沒事……既然你想不起來,那我肯定不勉強你。”
她在沙發上坐下,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
如果夜溟隻是變回了癡傻前的狀態,並且前世的記憶也沒有了,那他那時候還沒有與她相遇,斷是不可能喜歡她的。
怪不得這幾日,夜溟被他照顧得有些不自然,原來她以為他在她麵前的靦腆和害羞,其實都是不習慣和不自然。
腦海中閃起小可愛夜溟對待她的種種,以及現在的冷漠,她胸中頓時湧上一陣委屈,她不願意在他麵前表露,便站起身來,急匆匆低聲說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間”,便跑了出去。
夜溟所住的這間病房,自帶洗浴室,哪裏需要出去外麵。
夜溟心中一動,她低著頭跑出去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似乎還帶著哭腔。
這是為什麼?
總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喂,我剛剛看到陸子衿哭著跑出去了,你對她幹什麼了?”
伽藍提著一袋水果,踩著高跟鞋,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夜溟撐著把後麵的靠背搖高一點,一雙狹長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說:“沒做什麼。”
伽藍在一旁放下水果,一邊說:“知道你隻能吃流食,所以呢,這些水果隻是買來我自己吃,作為探病的補償。”
“騰嘯如今怎麼樣了?”夜溟開口問道。
伽藍稍微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夜溟一眼,拿出一個蘋果,在手上掂量,說:“你看我現在這麼有空來看你,就知道一切都在正軌,不過比起擔心騰嘯,你真的不關心一下你跑出去的老婆嗎?”
這樣的夜溟給她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伽藍直直的看著他,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兒。
“難道你……”伽藍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
她發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