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因果
海州市第五人民醫院！此時醫院中所有人已經從剛才的驚恐中漸漸鎮靜下來，所有人都意識到剛才應該是虛驚一場。所有秩序已經恢複。——楊昌峰帶著醫院大大小小的領導站在二樓急救室內，眾人都仔細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尤其是頭頂上，樓層中一個長寬數米的巨大窟窿，從下往上看，幾乎能看見天上飄過的黑雲。
眾人臉上都有一種極其荒謬而不真實的感覺。楊昌峰陰沉著臉，看了看急救台上依舊‘死亡’的洛卓。又抬頭看看樓頂的窟窿，臉上陰晴不定。醫院院長李智賢因為在國外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在臨走前將醫院一切的日常事務都給了自己這個排名一直靠後的副院長，這其中所含不言自明。
可是如今卻出了這麼大的事。更可怕的是，自己現在竟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旦上麵追詢下來，隻要一個小小的理由，其後果不單是自己所圖院長位置泡湯，恐怕連自己副院長的位置也要丟掉。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紛繁思緒。目光在眾人身上流轉。沉聲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這是白問，這一點楊昌峰心裏清楚。這一問無非形式而已。
沒有人回答。眾人沉默著。人群中，一個身形瘦高，八字眼的男子看著樓頂。“是不是有人在這裏發射了地對空導彈？”他正了正金絲眼鏡，一本正經的道。聞言，眾人臉上頓時出現一種怪異神色。見眾人都古怪的看著他，男子臉色一紅，有些窘迫，“那，那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沒有人回答，現場寂靜一片。
就在這時！一束金光，從樓頂射下，帶著一陣狂風，霎時間消失無蹤，來去如電。些微混亂後眾人定神一看，什麼都沒少。各人臉上神情不一。“啊！”一聲尖叫。是由右邊一位身形臃腫，身著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傳出，隻見她驚恐的指著急救台，臉上驚恐訝異互換。眾人順著她所看之處看去。急救台上空空如也。————死一般的寂靜！少頃，楊昌峰機械的掐了掐臉皮。痛！
洛卓艱難的睜開雙眼，腦中有少時的空白。微微旋目，四周是空曠而破敗的牆壁，牆壁是紅磚所砌，由於時間的緣故牆麵呈現一種灰暗的色澤。蜘蛛網，苔蘚隨處可見。而自己正躺在中間的木質床上。
他動了動身體想要起身，可是一陣痛楚霎時從全身各處傳來，尤其是大腦的痛楚更為劇烈，好像幾百隻螞蟻正在啃食腦髓。他麵色蒼白而扭曲，卻並不發出一聲呻吟。這種非人的痛楚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嚐到了。隻是每一次都會比前一次更加劇烈。
“你醒了！”就在全身痛楚漸漸散去之時，床的右邊突然出現一個身影。洛卓心中一驚，猛的轉頭。身影無法看清，他全身籠罩在一層金光中，金光使得本來有些沉暗的空間霎時間亮如白晝。難以言說的氣質從金光中的身影散發開來。洛卓心中瞬間有一種慚穢的感覺。身體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匍匐。“你，你是？”壓下心中的驚駭感，洛卓顫聲問道。
金光中的男子並沒回答，沉默頃刻，隨即伸出金光燦燦的右手，撫在洛卓的額頭之上，一股奇異的熱流緩緩傳入洛卓的腦海。洛卓隻覺意識深處那曾經塵封的記憶在眼前幕幕展開。……
中京城！先前黑發白眉老者的所在。此時老者靜靜的站立摩天大廈的頂端，背負著雙手，望著南方眼神沉重。身後三男一女默然而立，俱都思緒沉重。“華老！你看我們是否請求聖殿的援助？”女子長發飄飄，打破沉默。
老者沒有說話，隻是在聽到聖殿兩字時身軀有一霎的顫動。“不用了，會來的不用請，不來的請也沒用。何況如果那蛇妖真的真身來臨，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能抵抗。”緩緩轉過身，看了看幾人，華老神情有些落寞。“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以後的華夏就要交給你們了！”這話不啻於一聲驚雷，四人悚然一驚！就要說些什麼。華老抬手將其止住。道：“先聽我說。”
他抬頭看看天空，又緩緩轉身看向天際，眼神漫漫，有說不出的寥落。話語有說不出的沉重。“如今這世間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激蕩。我的師尊敖璿大限之時曾告訴我說，將來不遠處，玉盤赤紅時必有巨難災劫出現。無論天災人禍都關係整個人類，而其結果隻有兩個…………”
洛卓輕緩睜開雙眼，意識有一霎的迷惘。抬眼看了看四周，環境依舊，隻是先前那金色人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就像從來不曾出現。眼神漸漸清明，剛才的一切在腦海閃過，心裏瞬間流露出無窮恨意。他恨！恨天！恨地！恨命運！也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將它一切不公，一切殘忍傾覆在自己身上？”他心底嘶喊，質問。“是因為我的渺小？還是我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