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出東方,燦爛陽光照射著陸一凡的麵容,卻有著說不出的蒼白。
周逸群獨自一人走出山洞,遠遠望見陸一凡孤零零的跪在那裏,原來他已經跪了整整一夜。
人心皆是肉長,周逸群雖是一脈首座,卻也不能免俗,隻見他皺了皺眉,走了過去,待到近時,歎息一聲,道:“一凡,你起來吧。”
陸一凡站起身,道:“多謝師父。”
周逸群看著陸一凡有些蒼白的麵容,關切道:“你跪了一夜,身體如何?”
陸一凡道:“多謝師父關心,我的身體很好,並無大礙。”
周逸群點了點頭,然後向著周圍看了一眼,忽聽隱隱聲音傳來,眉頭一皺,道:“一凡,你隨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陸一凡點了點頭,道:“是。”說罷,跟在周逸群身後,兩人徑直向前走去。
淩雲山上的樹林裏,參天古木隨處可見,周圍到處彌漫著一股清甜氣息,讓人呼吸都覺得無比暢快,正因這裏樹林茂盛,地處偏僻,所以才罕見人跡。
周逸群和陸一凡一前一後走到樹林深處,四周寂靜無人,古木環繞,除了樹林深處傳來的鳥鳴蟲吟聲,在無任何雜亂聲音。
周逸群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昨日我對你懲罰重了一些,你可曾怨恨我嗎?”
陸一凡忙低首,道:“弟子絕對沒有這種想法,昨日都是弟子的錯,弟子以後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了。”
周逸群望著麵前這個多年來一直被自己疼愛的弟子,看著他垂首低眉的模樣,嘴角一動,臉色變得溫和,聲音也變得柔和許多:“我知道你和林若曦是親戚關係,你愛護她的心情,我是清楚的,但是她已經叛離了太極門,而你是太極門弟子,作為正統門派下的弟子,你應該知道如何處理此事?更加不能因為你們之間的關係而失去理智,明白嗎?”
“我…”陸一凡隻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整個人呆立原地,一動不動。
他心中惦念著林若曦,這是他永遠都不會兒改變的事實,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但他萬萬不願別人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不想此刻被自己最敬畏的師父說出了心事,自然是要震動到自己魂魄的最深處。
此時,他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就算是一句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陽光透過繁茂枝葉,傾灑在周逸群與陸一凡師徒二人的麵容上,給人以溫暖感覺,陸一凡沉默半晌,才低聲道:“師父,我…我盡量…”
“盡量什麼?”周逸群看著他,隻見他那張毫無血色的麵容上顯露出緊張神情,當下他背轉過身,負手而立,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陸一凡看著師父威嚴姿態,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但心裏深處的念想卻無法斬斷,所以隻能靜靜站在原地,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
過了好一會兒,周逸群緩緩轉身,望著他,沉聲道:“如此看來,你內心為情所困,就算再次相遇,你也不會與她敵對。”
“師父…”
陸一凡沉默了,周逸群也沉默了,樹林周圍,似乎也一同陷入沉默中。
半晌…
陸一凡低眉垂首,心緒難平,便在這時,他聽到了周逸群的聲音:“一凡。”
陸一凡連忙抬首,道:“師父。”
周逸群望著他,道:“一凡,你還記得五脈會武第一次比試吧!”
陸一凡點頭,道:“記得。”
周逸群道:“那一場比試,為師看的清清楚楚,你要知道,要論法術修行,林若曦無法與你相比,但是她能憑借手中仙劍法寶與你相對抗,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陸一凡身子一動,深心處隱隱作痛,似乎連帶著鮮血都要噴湧而出。
周逸群繼續道:“後來因為此事,五脈會武終止比試,五脈首座聚集天脈峰太清大殿相商議…可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林頊將所有罪責都承擔下來,並以死謝罪,其實當天他本沒有必要那樣做…哎,如果不是當天發生的事情,林若曦就不會叛離太極門,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事實不可逆轉,林若曦就算回來,掌門真人還是要處死她,因為她手中握著魔教法寶,這件事情當天林頊也有承認,並且掌門真人事後也向各脈弟子說明了此事…”說著,頓了頓,又道:“一凡,你可曾想過她若是加入魔教,會對我們乃至整個正道同門有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