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待的煎熬(1 / 3)

如果我能成功地救你離開這兒,

那將是我這輩子引以為豪的一個善舉。

我會成功的,普拉特,我一定會做到的。

現在聽我說,普拉特,埃普斯馬上就起來了,

不能讓他抓到我在這兒。

盡可能想想薩拉托加和桑迪希爾,

還有臨近地區那些曾經認識你的人。

冬天我還會找借口再回到這裏,

到時我會寫下他們的名字。

那樣我去北方的時候,就知道該去找誰了。

盡最大努力去回想。

振作起來!不要灰心!

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會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巴斯信守諾言——平安夜來訪——見麵之難——小屋裏的會麵——沒有回信——巴斯表明北上的決心——聖誕節——巴斯和埃普斯的談話——貝夫河的美人瑪麗·麥考伊小姐——豐盛的晚餐——音樂與舞蹈——瑪麗·麥考伊小姐出場——她無與倫比的美麗——我最後一次觀看奴隸跳舞——威廉·皮爾斯——生平第一次睡過頭了——最後一次挨鞭子——心灰意冷——滴水成冰的早晨——埃普斯的威脅——路過的馬車——走向棉花地的陌生人——在貝夫河的最後時刻

巴斯信守諾言,在聖誕節前一天傍晚時分,騎著馬到了埃普斯的院子裏。

“你好啊,”埃普斯握著他的手說,“很高興見到你。”

他要是知道巴斯此行的目的,肯定高興不起來。

“好得不得了,不得了,”巴斯回答,“來貝夫河這邊有點事要辦。打算順便看看你,在這兒住一宿。”

埃普斯叫一個奴隸牽了巴斯的馬。他們有說有笑地一起進屋了。巴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示意:“天黑再說,你明白的。”晚上十點,我幹完所有活兒回到小屋裏。當時,艾布拉姆大叔和鮑勃和我住在一起。我躺在木板上假裝睡著了。等同伴們都睡熟了,我悄悄地開門出去,環顧四周尋找巴斯的身影,側耳傾聽他的動靜。我一直在那裏等到午夜之後,但是沒有發覺任何動靜。我猜他害怕引起埃普斯家人的疑心不敢出屋。判斷他會比平時早點起來,趕在埃普斯起床之前見我。於是我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叫艾布拉姆大叔去屋裏生火,這是他在這個季節裏的職責。

我把鮑勃也搖醒了,問他是不是要睡到中午,再不去喂騾子,主人就要起床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後果,所以跳起身來,一眨眼就去了馬廄。

他們兩人離開後,不一會兒,巴斯溜進了我的小屋。

“還沒有回信,普拉特。”他說。這個消息像鉛塊一樣沉入我的心底。

“啊,重新寫吧,巴斯老爺,”我哭出聲來,“我把我所有認識的人的姓名都告訴您。他們肯定有人還活著,肯定會有人同情我。”

“沒用的,”巴斯回答,“沒用的,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寫了。我擔心馬克斯維爾的郵政局長會起疑心,我去他們那裏問得太頻繁了。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太危險了。”

“這麼說就全完了,”我叫著,“哦,天哪,我該怎麼在這裏度過餘生!”

“你不會在這裏度過餘生的,”他說,“除非你很快就會死掉。我思前想後,仔細考慮了這件事情,做出了一個決定。還有比寫信更好、更有把握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等到三四月份,我把手裏的這一兩份差事幹完之後,我會得到一筆錢。普拉特,到時候我會親自去一趟薩拉托加。”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用不容置疑的誠摯語氣向我保證,如果他還能活到來年春天,他一定會前往薩拉托加。

“我在這個地方待的時間夠長了,”他接著說,“換個地方也不錯。長期以來,我一直想著重新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我像你一樣痛恨奴隸製度。如果我能成功地救你離開這兒,那將是我這輩子引以為豪的一個善舉。我會成功的,普拉特,我一定會做到的。現在聽我說,普拉特,埃普斯馬上就起來了,不能讓他抓到我在這兒。盡可能想想薩拉托加和桑迪希爾,還有臨近地區那些曾經認識你的人。冬天我還會找借口再回到這裏,到時我會寫下他們的名字。那樣我去北方的時候,就知道該去找誰了。盡最大努力去回想。振作起來!不要灰心!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會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再見,上帝保佑你。”說完他迅速離開了小屋,回到了埃普斯的大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