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葉秋看著這些錚錚傲骨卻被厚雪壓得不見天日的梅花,不禁感慨起自己未來的命運,她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若是將來我嫁給了一個隻把妻子看作是衣服的人那我該怎麼辦?這個世上到底還有多少像陳正那樣尊愛妻子的人?我能有趙雪兒那樣的運氣也碰上一個嗎?陳正,多少時日沒見到他了,想必他已經將我忘了吧!”
“哎!就算他沒有忘記我又如何?我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吧!”吳葉秋輕歎了一聲嫋嫋地側過身去,餘光突然瞄到右側不遠處似乎有個人影,她不由地驚怵地一顫看向人影處,映入眼簾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的陳正。
吳葉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陳正,表情即驚奇,又詫異,臉不禁羞紅到了脖根心想,這相國寺果真是個靈驗的聖地,自己心中剛剛在思念陳正,他就兀然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
陳正一直靜默地站在遠處觀望吳葉秋的一舉一動,心跳也隨著吳葉秋娓娓的身影急促起來。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沒有主動上前跟吳葉秋打招呼,或許是因為這過於素白的雪景裏點綴著一朵粉紅讓他過於著迷,使得他不舍得打擾這番景色。
陳正見吳葉秋發現了他,再不上前打招呼就顯得太沒禮貌,於是一邊踩著積雪上前,一邊尷尬地笑了笑說:“呀!原來是吳姑娘呀,陳某有禮了。”
吳葉秋聞陳正跟她打招呼,也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她微微一笑故意遮掩臉上的羞態,反而使得自己的臉越發的羞熱,顏色也從淺紅一下子燒成了嫣紅,似乎冬天裏的紅色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臉上。她彬彬有禮地向陳正行了婦人禮說:“葉秋見過侍讀大人。”
此時陳正也已經走到吳葉秋的麵前,他見吳葉秋的舉止似乎有些拘謹,這反而讓他也覺得有點不自在了。自己前段時間在吳府住了好幾天,跟吳葉秋多有接觸,而且也談笑風生了好多次,並沒有出現像今天這樣促微的局麵。
他故意表現得從容自得,想打破尷尬的氣氛,語氣輕悅地說:“沒想到相國寺後院竟然還有這樣一片如畫似的景色,這皚皚白雪交映姍姍梅花,可比那寺裏的檀香燭火要宜人多了,吳姑娘可真有眼光,一個人獨享了這一片風景了呀!”
吳葉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陳正的麵前不由地拘謹起來,她努力地讓自己恢複像平常那樣紋絡大方,可是那雙曾經被陳正緊握過的纖手卻又不爭氣地燥熱起來,像是再次被陳正握住了一樣。她又輕笑了聲說:“是呀,本來是葉秋一人獨占的,可現在不得不分一半給大人您了。”
陳正知道吳葉秋說的是玩笑話,所以自己也帶著玩笑的口吻說:“哦,看來吳姑娘不願意跟陳某平分美景,這次陳某謹遵先來後到之禮,不與吳姑娘搶奪,陳某先行告退,不打擾姑娘的雅興了。”
吳葉秋誤以為陳正此話當真,深怕他就此離去,語氣驚急道:“別、別……”話剛出口,吳葉秋意識到了自己的反應不妥,緊張得雙手緊緊搓在身前,急忙改變語氣遮掩囧態地說:“大人言重了,此景非葉秋所有,何來先來後到之說?況且美景就得眾人一起觀賞,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
陳正聽聞哈哈大笑了一聲說:“吳姑娘不要緊張,陳某說著玩呢。”他見吳葉秋不停地搓著雙手,還以為她是因為受冷手才凍得那樣通紅,於是將自己手裏那隻還剩一點餘溫的暖爐遞到吳葉秋的麵前關切道:“你看你,天這麼冷,出門也不帶隻暖爐,手都凍紅了吧,快拿我的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