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的高家人,隻是一門心思地琢磨如何服侍好李家,至於吳家那裏,隻象征性地派了個人去說親,並送去幾擔彩禮和聘書,之後就再也不見任何形式上的走動。
當然,李家地位如何高雲平漠不關心,雖然他的功利心也十分強,但他總覺得,憑借自己的能力和義父嚴崇的地位,再加上自家的勢力,將來做個一部尚書必然穩妥妥。
然而正值高雲平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突然一聲響雷生生地劈在了他的頭頂,蕭廣監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剝奪了他的功名之身。
高家亂了,前段時間準備的喜慶一夜之間消失的一幹二淨,京城的上空晴空萬裏,而高家卻籠罩在了一層陰蒙蒙的灰暗中。
雖然高義隆身居高位,但他是朝廷任命的官員,不能世襲,當他任期一到,解甲歸田之後往日的尊榮將不複存在。要想高家世代顯赫,就必須保證每代都得有人為官,而在大梁,除了少數民族地區的官職可以世襲,其他地區任何入流的大小官職,都得經過科舉選拔,官宦之家也不例外。
高雲平的功名之身與平民百姓一樣,同樣是飽受了十數載的寒窗之苦,可謂是來之不易。並且不但高義隆對他的要求很高,他自己也素有野心,對自我要求也十分苛刻,所以他吃的苦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多。
然而現在,僅僅蕭廣的一句話,他的功名,他的夢想,他的寄托瞬間不翼而飛了。
高雲平崩潰了,他披頭散發,衣冠不整,手裏揮舞一根混子指東罵西,在院子裏大撒酒瘋,高家人見狀無不惋惜焦慮。
此時,李家突然來人,高家不敢懈怠,高雲平已是瘋瘋癲癲,自然不能待客,隻好高雲平的母親劉氏出麵迎接。
李家人倒也幹脆,還沒寒暄兩句,直接說明來意,李家要退婚。眼見高雲平被剝奪了功名之身,並且太子爺還申明,此人永不錄用。就算有嚴崇撐腰,或許還能想盡一切辦法將高雲平的功名給要回來,但畢竟高雲平已經進了蕭廣的黑名單,要想翻身已無可能。
李宣同也得靠女兒給自己牢固政治關係,當然不能眼睜睜地將女兒嫁給一個以後在自己政治道路上毫無幫助的高雲平,所以他當機立斷,趕緊派人將這門親事退回。
高雲平發瘋已經讓高母劉氏傷心不已,然而李家雪上加霜,偏偏這個時候又來退婚,劉氏心裏一時承受不住,竟也不顧身份地向李家人哭訴道:“李大管家,我高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這親事也是嚴相和你家老爺白紙黑字定下的,退不得,萬萬退不得啊!”
李家管家不以為意道:“高夫人,在下隻是個管家,隻負責替自家老爺傳話,這等事,李某實在做不了主。這是聘書,我先歸還貴府,至於彩禮,必定一樣不少,係數歸還,還請高夫人勿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啊!”
高母劉氏擦擦眼淚還想繼續哀求,此時,高雲平突然從後堂走來,大喝道“退婚就退婚,我本來就沒想要這門親事,李家人趕緊給我滾出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