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喜歡你,你什麼也不做都可以,一個女人不喜歡你,你做什麼都顯得多餘。單方麵的愛是可悲的,就像一台複讀機總唱一曲,卻永遠唱不到你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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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驚喜變成了驚嚇,我精心炮製的生日派對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水月鏡花。史文婧怪我把她當外人,過生日也不告訴她,反而引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好言相勸,終於把她勸服。馬龍珠沒有再跟我聯係。她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她給的生日禮物,我也遲遲沒拆。
十月的時候,北京的天氣出奇地好,史文婧心情不錯,主動說要給我補辦一次生日。我欣然同意,從這次波折中,我還發現一個道理,那就是讓一個人對你好的最簡便的方法就是讓她覺得有愧於你。
“想去哪?”qq上,史文婧震了我一下。“都可以。”我很委婉。“都可以那就吉野家。”我連忙鍵入:“那還是遊樂場吧。”天知道我怎麼會突然提起遊樂場。等我回過神來,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閑得無聊發微信對講。
“你沒生氣吧?”我給馬龍珠發過去。很快,她回過來,“生什麼氣?”“咱也不多說了,我隻想直接跟皇嫂說,對不起。”發完我就在床上打滾,笑。馬龍珠也夠入戲的,立刻回“:不必拘禮,進展怎麼樣?有沒有看清她真麵目?”“去,這麼多年,早看清了。明天補辦生日。”“去哪辦?”“遊樂園。”“又是遊樂園?”“沒辦法,受你影響太深了,脫口而出了。”“那得去摩天輪。”“為什麼?”“摩天輪沒人看見,可以為所欲為,你懂的。”經馬龍珠這麼一點撥,我覺得豁然開朗,我的生日禮物也該是時候索取了。摩天輪慢慢地轉著,五顏六色,在夜幕下格外好看。賣冰激淩的小販站在紅白相間的大鬥車後麵,幾盞黃而大的燈泡照得四下透亮。販賣車旁邊,一個拉著氣球的小醜,幾個孩子圍繞在他身邊。“你真的要坐?”史文婧戴著墨鏡,一副高端、洋氣、上檔次的樣子,似乎與摩天輪和黑夜的氛圍格格不入,“都是小孩子坐的。”“人生需要返老還童。”我非常堅定地對文婧說。
史文婧沒說話,站在原地,等我去售票口買了票,才僵硬地跟著我上了摩天輪的轎廂。我和她麵對麵坐著。我剛想站起來,史文婧立刻朝我大叫:“你別動,失去平衡了,會翻過去,我們都玩完。”“沒那麼邪乎。”我大大方方地坐過去,轎廂傾斜了一點,晃動得很厲害,史文婧害怕得叫了一聲。“你看,沒事吧。”我扶住她,傻笑著。
“我真搞不懂,”史文婧不敢亂動,也不敢亂看,一個勁兒地抱怨,“你為什麼一定要來這種地方,幼稚、危險、沒有意義……”摩天輪緩慢而平穩地朝上走著,遠處的燈火與風景,漸漸呈現在我們的視野裏。暗黑裏的華麗,讓人心醉。
“我一直都希望晚上坐一次摩天輪,”我用一種平和而溫暖的語調對文婧說著,“你不覺得摩天輪很像一個人的一生嗎?”“一個人的一生?”“摩天輪周而複始,由低處起步,終到高點,又逐步下降,無邊的夜色更像是人生旅途的環境,人生好像走夜路,你永遠不知道前麵會發生什麼。”“你悲觀了。”文婧說。我笑笑:“悲觀一點不好嗎,生命原本就是悲哀的,知道了這一點,你也就釋然了,然後充滿對生活的勇氣。”“你成哲學家了。”文婧也笑了,我很少看到她這麼放鬆。她兩手自然地垂在腿上,歎了口氣,半抬著頭,看外麵的夜空。我覺得這一刻既靜且美。
“流星!”史文婧突然朝天上指著,又晃我的胳膊,“快許願。”我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連忙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許好了?”“嗯。”“許了什麼?”“講出來就不靈了。”“沒勁。”摩天輪到了頂點,開始朝下降,我們一點一點沉入黑暗。“你可不可以送我一個生日禮物?”文婧愣了一下:“什麼禮物?”我不知該怎麼說,又突然很無力,沒有勇氣做。摩天輪快降落到底了。“你閉上眼。”我說。史文婧也沒戒備,說閉就閉。
我把臉湊過去,歪成四十五度角,嘟起嘴,像射擊似的狠狠朝史文婧的嘴唇吻下去。史文婧大叫一聲,跟著用膝蓋猛地一磕。正中我下半身重要部位,我嗷的一聲,整個人痛倒在地。
摩天輪降到地麵上了。工作人員幫我們打開門,催促我們下來。史文婧見事態嚴重,連忙說不好意思。“他血糖低,昏倒了。”她冷靜地跟工作人員撒了個謊。
兩個大媽跳上摩天輪,把我架了下來。
我的“美麗之吻”計劃“完美”地泡湯了。
2
我不敢確定史文婧摩天輪上本能的一次膝蓋磕人是否嚴重到會毀了我一生的幸福;但我可以肯定地說,從摩天輪下來之後,我的某個重要功能就開始有些障礙,就連蒼井空老師也沒能挽救我。我沒好意思去醫院診治,隻能先打電話跟老林谘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