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出了塘主居後,被待月塘一群人拉去飲酒,他們說這裏已經很久沒有外來人了,非要跟他一起同飲塘內的特釀“醉心”。
醉心酒呈苦味,剛一入嘴就能讓你恨不得把舌頭切下來,隨之而來是一種麻麻的感覺,再然後一股醉意襲卷全身,很奇怪,張天賜自問雖然不怎麼喝酒,但百杯不醉應是真。
可這裏的酒,他隻喝了五小杯就醉了。
以至於他連自己是怎麼躺到床上的,都不太清楚。
不過這一夜,張天賜睡得格外安穩,仿佛半年來勞苦奔波的身子,在這一夜徹底得到了解放。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張天賜才起床。
簡單洗漱後,他來到大路上,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這裏的人各自忙碌,奔波來往,同時還有人吆喝買賣,這讓他感到非常奇怪,這裏的一切讓他覺得,待月塘好像一個完全封閉的村莊,像一個隱世桃源一樣。
這裏的人明明身具法力,卻偏偏做著與凡人同樣的事,而且環顧四周,池塘另一邊連一道人影都沒有,仿佛兩地相隔的不是一個塘,而是一片海。無人去渡。
張天賜攔住一位戴著草帽,卷起褲腿,肩抗鋤頭的中年人,這人名趙壯,是一名‘煉氣入體’極境的存在,此刻卻一副農民的裝扮,好像剛從田裏回來。
“呦!小張醒了?還昏頭不?”趙壯一見是張天賜,立刻熱情地打聲招呼。
張天賜也打了聲招呼,才問道:“趙叔,你這是?”
“這不,家裏還有幾口人要養嘛。我去田裏施了肥,澆了水剛回來。”趙壯說道。
還不待張天賜多說什麼,他又道:“小張,在本村裏活著的人,像你這樣可不行啊,你看才幾杯酒入肚,就睡到太陽曬屁股,早過了施肥的最佳時間了。”
“這裏的人,難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張天賜撓了撓頭,問道。
“那必須的,不然吃什麼呀?你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連這都想不透?”
張天賜徹底摸不著頭腦了,也顧不得輩分大小,說道:“你們可以與外界溝通啊!不比整天窩在這地方要好?”
“不成!不成!”趙壯聽罷卻直搖頭,“這世道非常混亂,我們有個安居的地方就足夠了,幹嘛再到外麵惹一身騷回來?”
說著,嘀嘀咕咕的自個走遠了。
張天賜無言,實在搞不清楚他們的想法,怎麼說世道混亂了混亂,再混亂也有一定的秩序。
隻要順從這種秩序生存,又怎麼會惹來一身騷呢?
“叔叔!叔叔!”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褲角。
張天賜低頭一看,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穿著開襠褲,手裏拿著一個又大又紅的果子,果子被咬了一小口,露出晶瑩的果肉,散發出一陣清香。
“怎麼了?”張天賜蹲了下來,輕聲問道。
小男孩用手指中一個方向,“叔叔,我們玩的球掉塘裏了,不敢跟爹娘說,你能不能幫幫我們,幫忙把球撈上來?”
張天賜順著小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塘邊有一群小孩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圍著水塘發愁,旁邊有幾個大人,津津有味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