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道:“你不妨說說看。”
冉秋實仍是平靜一笑,道:“我要你幫我送一些東西,給外麵的一個人。”說著摸了摸自己左手中指上的一枚玉戒。
那是儲物戒指,能有一方見底的儲物空間。
隻見他從中取出一幅長長的卷軸,鋪展虛空中,上麵沒有絲毫字跡。
冉秋實笑道:“這是我打算給那人留的功法,也是我修行的功法,你應該不需要吧?”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擔憂張天賜偷看了。
張天賜冷哼一聲,道:“不需要!”
冉秋實道:“如此最好。”
轉念一想,又暗道:‘我隻是憑感覺以為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若我死後,他卻把功法和玉戒奪了,玉戒裏的東西拋了,豈非苦了我那女兒?不成,還是留點後手的好。’
即便麵臨死亡,他仍不覺恐懼,想的不是自己應如何逃走,而是自己那多年未見的女兒,不希望她吃虧。
卷軸鋪展空中,冉秋實並指如刀,淩空在那卷軸上描畫起來,他欺張天賜元神未成,用那精神元粹並法力一同描畫了一份,當作後手。
若是張天賜不守約,半路打開卷軸窺那功法,此卷便會第一時間自焚,化成灰燼,並飛離一道元神之光,去尋他那苦命的女兒,一發醍醐灌頂,一樣傳法成功,休叫他人得到半點便宜。
不消半柱香,功法已經描摹完畢,在這個過程中,張天賜並沒有因不耐煩而動手,隻是靜靜的在一側看著,倒叫他放了懸著的心。
冉秋實將卷軸裝進玉戒之內,小心收好,又將戒指輕輕的從手上脫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好像捧著一件至寶,生怕摔著了一樣。
張天賜看著怪異,儲物戒指雖然珍貴, 但還不至於讓元神真人惜之如命,顯然這枚玉戒對於那人有著特殊的意義。
下一刻,隻見冉秋實從中取出一個黑瓷缸,缸能有掌心大小,呈柿子狀,缸頂有一個瓷蓋,掩得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到裏麵裝的什麼。
取出黑瓷缸後,冉秋實像撫摸情人一樣,柔情的輕撫著缸頂,良久,輕輕一歎,苦笑道:“自從在雷鋒山頂見到你,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張天賜道:“害殺無辜者,自然不得長久。”
冉秋實道:“我死後,將我的骨灰裝在這瓷缸裏,並這戒指,送到快活山莊冉然手裏,我方死而瞑目。”
旋即將玉戒當中的精神烙印抹了去。
張天賜施了個攝字訣,將瓷缸並那儲物戒指取來,心裏又將“快活山莊,冉然”默默念了幾遍,記得牢固了,才道:“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就絕不食言!”
冉秋實道:“少俠這般說,能親手送至快活山莊冉然手中,我便死而瞑目了。”
張天賜冷聲道:“本來修行多災,我也不該管,但你卻不同,如今自己來還是我來?”
冉秋實聞言“嘿嘿”冷笑幾聲,道:“我殺的卻絕不是無辜之人哩!”
張天賜一驚:“什麼?你且慢…”
話音未落,隻見冉秋實元神離體,煌煌金光刹那爆裂開來,化作一場並不烈的飄零星火,在那黑暗中逐漸
消逝,說不盡的淒涼哀婉。
一代元神真人落幕!
張天賜怔在原地,久久沒有言語。
正如永恒的黑暗中,寂寥無聲。走了的人並沒有解釋什麼,隻留下那解不開的謎還有未完成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