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近前,猿尊開口道:“諸位道友,可有解決這頭大魔的方法?”
他這話一出,立時引來六人不滿的目光,怎麼說大魔也應該是他才對。猿尊莫名覺得身體一緊,總感覺生存不易。
“如果能打開一個缺口,我就有方法將他體內的戾氣疏導出來。”狂醫尊者看向正在咆哮的人魔,心裏輕輕一歎。
其餘幾人聞言,俱是心頭一動,目今人類一方死掉三尊實藏境強者,妖魔一方雖損其二,雖然看似差別不大,但於頂級戰力而言,必然人族吃虧無疑。如果真可以疏導戾氣,讓天賜複蘇的話,那麼未必不可以讓他頂替至尊的缺位,用一輩子來贖罪。
“隻是,缺口難開。”狂醫輕聲歎道。
經過“雙旋刃”強行洗禮的肉身,早已超越了金身的極限,或許應該稱為神體才對,常規手段根本破不開其肌膚。
“幾位前輩。”
墨千古行禮畢,遂自薦道:“千古可為前輩們打開一道缺口,並相助張兄複蘇。”
話音方落,此地落針可聞,當然除了魔化天賜的咆哮聲外,猿尊腹誹不已,但又不敢開口,隻能悻悻地伏在地上。
幾位至尊相視一眼,因見他竟能降服泰猿,這樣說或許不是誇大,遂道:“你試試!”
墨千古再拜。
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根根藤蔓被崩斷,人魔慢慢爬起,駭得那猿尊顫巍巍,就要往後退去。
墨千古卻是一臉輕鬆笑意,輕語一聲“爆”,刹那間隻聽得“嘭”的一聲巨響,那人魔眉心頓時裂開一道道裂縫,有白光溢出,與邪紅戾氣形成鮮明對此。
接著,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那人魔的身軀就像是朽壞的絲綢般,在一連串“噗噗噗”的聲音下不斷崩裂開來,最終蔓延到全身上下,很快那人魔就變得如同一尊瀕碎的瓷娃娃,大量的邪戾之氣瘋狂溢出,渲染蒼穹。
“轟~”
雙旋刃插落,瞬間陷入地表大半,那龐然大物終是忍耐不住了,半蹲著跪倒在地,嘴裏不斷發出虛弱無力而嘶啞低沉的咆吟。
“啊!一縷執念……怎麼可能……啊!”
虛空中陡地跌出一道人影,那人雙目通紅,歇斯底裏地咆哮著,緊隨其後一塊巨大的石坊從天空中掉落下來,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巨窟。
這人正是天武璿,妄想強行煉化淵府,理所當然得遭遇失敗,甚至懲罰不止如此,那縷遺跡之主殘存的執念,不僅將之踢出煉化空間,還將其意識幾乎打碎了。
此時此刻,天武璿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又無數個念頭冒出,又似閃電般掠過,她又看到自己眼前有無數個世界,顯化出一幕幕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麵。
這些畫麵當中有仙境、有深淵、有巨人……還有……數之不盡的念頭在其腦海中瘋狂閃過,擠得她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那種痛楚,可以說是沒什麼能夠比擬的了,這當中,刀砍、斧剁、塗地、或是用針刺、用蟲咬,連帶著那份迷惘中的絕望,痛苦之神折磨著她。到這一刻,她已然七竅流血,模樣比瘋子還淒慘了。
“蟲子!……執念找死……怎麼會天武家族,那麼強……啊……痛!!”
天武璿‘瘋瘋癲癲’的狂嘯著,一邊往天際飛去,痛苦之中疾掠,可謂堪比電光,霎時間她來到遺跡的盡頭,虛空大殿堂處。
那朗朗晴天之中,一座懸島沉浮,那壁廂天空中,有一個透明渦漩緩緩流轉,卷得空間扭曲方露出形跡,一塊八丈大小的飛石、一隻飛鳥掠過,卻直接被縮小吸了進去,那小小的一個空中漩渦,仿佛能吞納一切一樣,且來者不拒。
懸空之城,號稱虛空大殿堂,是密古遺跡最後的中轉站,也是唯一的出口之地。此刻,那些不那麼強大的存在早已成群成簇的聚集到一起,或一起離開,或等族內長輩,各自形成圈子,相談甚歡。
比如,這其中就有以夏沁心和平山王二人為中心形成的人群,他們一個是狂醫尊者的孫女,一個是元神王者,身份在三不管都很顯赫,想不受關注都不成。
“也不知道爺爺他們怎麼樣了?”
夏沁心悠悠一歎,望向遠空的秋水般明眸有些黯然。
“剛剛突然離開了好多至尊,有妖魔的,也有我人族長者,這遺跡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倏爾,一陣狂暴殺意襲來,肆虐八方,眾人隻覺得頭皮發麻緊縮,繼而想要跪伏在地,但是身子卻突然不受控製,劇烈的脹痛起來。
“殺——殺——殺——”
肆虐如風暴的殺意,漸漸凝化成實質的,由遠而近,就將碾壓蒼生。
夏沁心等人臉色蒼白如雪,身子搖搖欲墜,所有人心頭都不由一凜,這股殺念好像是衝著他們來的!
而他們的想法,也確實沒錯,那天武璿瀕臨崩潰,憑著最後的本能衝向虛空大殿堂,本是想離開遺跡療傷的,何曾想竟會在這裏遇到了平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