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鼓擂聲聲震天地,殺意重重動九霄(1 / 3)

尹海麵目凝重,他幾步走到天賜身前,低聲道:“別去,這人有些怪異。”

“怎麼,天賜你不敢應戰嗎?”那邊的枯瘦男子郜鴻再次開口道,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天賜旋既皺眉,道:“這人是誰?我好像沒跟他結過仇吧?”

一旁的肜奇也輕移蓮步,憑空走到他身邊,目光卻盯著對麵那人,道:“郜鴻,上次一批晉入極境的青麵閻羅當中,他排在你的後麵,至於結仇?這個應該不會……”

“郜鴻?”

天賜輕聲低語,心裏頓時明了。

時下開口道:“郜兄,天賜實力不濟,就不上去丟人現眼了。”

郜鴻臉色一黑,隱隱有些要發作的征兆,“你是在蔑視我,認為我沒本事嗎?”

這回卻是聽者臉色刷的變黑,這又算什麼思想,不想對戰就是蔑視你了?

“很抱歉,你有沒有實力我不知道,但我沒那個精力!”天賜不屑一笑,道。

一個人既然能這樣作賤自己,那麼也沒必要去顧及他的尊嚴了。

不過他這話落到郜鴻耳中,卻是成功地讓他目光變得似毒蛇般陰冷,死死地盯住他,一陣咬牙地道:“你成功地挑起我的怒火,我一定會讓你付出的代價!”

“代價?”

天賜目光也變得冷了下來,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平心靜氣地跟對方談一談,現在卻是不可能了。

從沒見過這樣無理取鬧的人,不就是拒絕一場角鬥麼,偏偏要認為自己在蔑視他,還搞得跟生死仇敵一樣,說什麼要自己付出代價?

甚至,兩人明明就沒有什麼交集!

天賜沉著聲音:“真是難為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嗎?”

“那你為何不與我一戰?!”郜鴻連眼睛都在噴火,麵目瞬間變得猙獰。

一旁的肜奇聽不下去了,滿臉怒容地道:“你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天賜目今還在極境層次,不想參戰有錯了?倒是你不依不饒,還要點臉不?”

“你……”

郜鴻一時語塞,顏色青紅交替了好一陣子,突然哈哈一大笑起來,得意的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外出一年你能達到元神境界呢,卻原來還在原地踏步。”旋既麵露不屑之色,仿佛鬥勝的公雞一般,高傲地揚起頭顱睥倪過來。

“既然你不過極境螻蟻,那我也沒必要跟你比了。”語氣中濃濃的不屑,完全掩飾不住。

肜奇一臉作嘔的模樣,厭惡的眼神一瞥而過,隻留下“惡心”二字,頓時又令少年一陣惱羞成怒。

“肜奇,我敬你是前輩,不與你計較,但你也休要這般羞辱我!”

“嘿,我就羞辱你怎麼了?!”

“你!!”郜鴻臉龐一陣抽搐,抬起的手指著對麵顫抖個半天,終究沒憋出一句話來,倒掙了個麵紅耳赤。

半餉,又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樣,嘴角掠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道:“那我現在對你發起挑戰,我年紀比你小,你總該不可以拒絕了吧?”

“來就來,誰怕誰?!”肜奇立時一拍身邊的天賜,憑借這股推力飄上高台,一襲黃裙飄舞,卻襯托得她強勢無比的形象。

天賜頓時苦笑不已,到底還是打上了,看來肜奇姐一直都有好好鬥上一場的想法,剛才為自己出頭多半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尹海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到底隻是孩子,都想到爭強好勝這方麵去了,不過肜奇也真是的,眼下這郜鴻……似乎有些奇怪,怎麼就敢輕易應承下來呢?

他卻不知道,肜奇本就不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其本性裏甚至有嗜戰的一麵,在這枯燥乏味的地獄裏呆了許久,於她而言簡直就像牢籠一樣,而做任務的話最近又沒什麼黑麵閻羅級的任務可接,低級任務又沒有挑戰難度,這樣一來二去,她感覺自己骨頭都快生鏽了,所以剛剛郜鴻表現出進攻的姿態,她才會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對肜奇來說,酣暢淋漓的戰鬥更能釋放真我。

擂台之上,浩東經過三勝九敗,仍舊咬緊牙關,憑著一股不服輸的精神跟穆鎏死磕到底,但終究還是被擊得再次倒地,然後從地上爬起,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沫,“再來!再來!”

所幸穆鎏也懂得把握分寸,他背後的家族乃原州明麵上一個大的修仙勢力,平日裏家教便甚為嚴厲,後來雖因叛逆而離家出走,加入了地獄,但那種遵循體製的態度可不是尋常野修所能相比的,所以雖然占據上風,他也沒像對待生死仇敵一樣專攻對方的要害,不然僅憑第一次對戰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擊殺對方。

又一次瓦解了浩東的攻勢,看著這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倔強少年,他突然感到一陣頭大,再這麼下去的話,說不定他還真可能會輸。

可是以穆鎏的傲氣又怎能容許失敗,尤其是輸在一個極境手裏,尤其這場挑戰還是自己發起的,這不是自個侮辱尊嚴麼?

不行,必須阻止他,念頭閃過,穆鎏咬咬牙,開口說道:“沒必要硬撐下去了,境界的差距擺在那裏,你贏不了的!不如你認輸,我們算平手?”

“少他娘的廢話,認輸了還算平手?再來!”浩東卻是不肯順著台階下了,重振氣勢之後又一次衝了上來。

“……”

穆鎏麵色頓時一黑。

天賜看著這一幕,終於第一次體會到體製的強大力量,倘若隱世勢力還有那些妖魔,他們也得遵循某種體製的話,那麼這原州又何嚐會有許多不公與殺戮呢?

不得不說,這個念想一在他的腦海裏萌芽,立馬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倘若……倘若……這個“倘若”明麵上看起來是不存在的,但又有誰能解釋那種壓製隱世勢力數萬年的可怕力量?

誰又能肯定那就不是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力量?而那種力量,或許可以給它一個名稱,體製!

這樣一想,天賜突然覺得熱血沸騰,上蒼不可能管到隱世勢力這裏來,畢竟那些勢力就是從上蒼的殘酷競爭中淘汰下來的,而既然這種壓製隱世勢力的可怕力量不是來源於上蒼,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種力量,來自原州!

原州,有東西可以讓隱世勢力忌憚,甚至達到數萬年來都不敢舉教出世的地步。要知道,像這種在原州地位超然的隱世勢力,哪怕其中隻有一個舉教出世,都足以一統原州大陸。當然,這個中並沒有考慮到隱匿於原州水澤深處的巨鱷,不過估計那些巨鱷再怎麼凶猛,也是擋不住一個野心勃勃的隱世勢力的。

曾經一統天下的無敵道統,後來被淘汰貶往下蒼,那些掌權人想要光複道統,重新恢複統治地位的心思有多強烈可想而知,然而他們卻生生忍住了,數萬年來不敢舉教出世,足見原州那股力量之可怕。

“朽世老人麼?”天賜暗自嘀咕一聲,平複下旺盛的血氣。

墨千古曾明言,朽世老人是一個無法複製的奇跡,即便時隔數個時代,也沒人敢確保他是真的逝去了。

“倘若震懾隱世勢力的力量,真的源於朽世老人,那也就說得通了。”

天賜不由得慨歎,男兒在世當如此,以一己之力震懾萬古,即便身殞上古時期,其威亦彌留至今,仍舊對各大超然勢力的決定產生了舉足輕重的影響。

尹海看他這副模樣,還以為他是在感慨實力低微,旋既笑著安慰道:“不必羨慕,你遲早也能成功煉虛化神的。”

天賜隻是笑笑,並不回答。

擂鬥之巔,各個擂台上的戰鬥都進行得如火如荼,這裏幾乎每天都有地獄的弟子互相切磋,交戰,點到為止,共同進步。

近幾日由於年輕一輩外出遊厲歸來,爭著要分個高低,是以整個擂鬥之巔熱鬧非凡,不過不得不說,擂鬥之巔建立在淵中淵,位置實在太空曠了,看起來原本應該密密麻麻的人群現在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擂鬥台上,有自己兄弟姐妹參與的三場戰鬥中,秋淩和嶽山河最先結束戰鬥,兩人打了個平手,秋水微笑著上前用手帕輕輕地給秋淩擦去額間的汗珠,聲音脆生生的,“累了麼?”“沒有。”秋淩用手撫了撫秋水鬢邊淩亂的發絲,眼神溫柔地看著她道。

秋水小臉一紅,百媚頓生,結果嶽山河“啊”的一聲,被刺激得直接騰空跑開了。眾人莞爾一笑。

與之同時,穆鎏在經曆浩東的十數次“再來”之後,終於忍無可忍,以一式順利將他挑至半空,而後踢出了擂台,結束了戰鬥。

倒是肜奇和郜鴻的戰鬥還未結束,不過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此刻肜奇麵泛桃紅,香汗淋漓,一手持著柔水劍,婉轉若蛇,一手又輕送寒川刀,冷冽如冰。

肜奇是劍道大家,自從小時候第一次看人舞劍,軟劍流水般的輕柔以及劍式的精美絕倫便令她深深愛上了這種兵器,肜奇從小練劍,且在劍道的感悟上也具備有一定天賦,她自問地獄年輕一輩當中,應該不會有人在劍道方麵勝過自己才對,可誰知一上來她就遇到了對手。

此刻,肜奇柔水一出,獨特的劍舞旋既展現,其步態輕盈,翩若驚鴻,絕美的步伐與劍式中隱藏殺機,這是她自創的劍招“翩躚驚舞”。

然而她沒想到自己劍招一出,對方竟然也用劍招。郜鴻的劍式沒有美感可言,卻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霸氣,一式“驚鴻貫日”刹那出鞘,煌煌若天日,肜奇是以柔水為載體,苦練劍術十數年的大家,而郜鴻在此之前還未聽說過他修行劍術,卻是用法力凝劍身,便要一劍貫穿始終,定下勝負,這是何等的自負與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