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時間好像靜止,萬物也似消亡。腦子裏更是空茫一片。身體軟軟的沒有一絲氣力。
我死了嗎?好安靜!這裏是天堂還是地獄?費力地睜開雙眼,蒼白的光線刺痛了我的眼。眼淚不由自主溢出眼角,耳邊的發絲濕了一片。這粘乎乎的感覺沒來由的讓人心慌!
“小瑾?!你醒了嗎?!”眼前突然冒出一張枯瘦的臉,深深的黑眼圈,凹陷的雙頰,頰邊生出許多黑白相雜的胡渣。蒼老疲憊的男人激動地盯著我,喊著我的小名。見我不理他,對著門外急得大喊:“老婆……大夫,快來呀!”。
不多會,我的四周圍滿了人。
“小瑾,和媽媽說說話,和媽媽說說話啊!……”
“小瑾看看爸爸,別再睡了,聽到沒?……”
隨著此起彼伏地抽泣聲,歎息聲,呼喚聲,我的記憶也潮水般湧了回來。
小時候我身體很差,長得又瘦又小,七歲時看上去卻還是五六歲的樣子,因為體弱比同齡孩子晚上了兩年學。
中學的時候,我同桌是班裏的小霸王,經常欺負別的同學,可唯獨對我很好。那時的感情真得好傻好純真!
高中三年忙忙碌碌,大學四年渾渾噩噩。
畢業後沒有像別的同學那樣到處漂,我選擇回到家鄉回到了爸爸媽媽的身邊。找了份餓不死自己的工作,平平淡淡地過著日子。閑時找朋友聊天逛街,偶爾應付下媽媽安排的相親。
最後的記憶是,我和相親對象吃海鮮,結果我過敏了!!
親人,朋友,往事種種都回到了腦海中。望著他們喜悅的臉孔,我笑了!
因為疲憊我又睡著了。再次醒來後,從媽媽口中我知道自己並不是過敏,而是得了急性腦膜炎。媽媽說我能死裏逃生真是命大!
出院後一年時間裏,我完全感受不到劫後重生的快樂,而總是會莫明地悲傷。我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在夢中,總有一個男人低低輕歎:“碧落黃泉,死生相隨。”每一次被媽媽叫醒後,我都是淚流滿麵。
夢境像是一部廣播劇,男人極度寵愛著他的小妻子,可惜結局是他們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生離死別!
每次與好友見麵,我總會和她們說起這個奇怪的夢。而老武和範範總會開玩笑地說:“傳說,人在生死之間就能打開前世的記憶,你在鬼門關走了遭,說不定讓你把上輩子的事給想起來了!可惜了是廣播劇,要是電視劇你就更美了!”
和前世不能見麵的他談了一年單戀,在好友相繼結婚後,我的單身生活也越來越舉步為艱。
“你不是真要等到我家寶寶會打醬油醋了,才開始考慮個人問題吧!”範範挺著個大肚子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旁邊的老武又幫腔道:“還是你要等到我家寶寶叫你幹媽了,你才肯找男朋友呀!”
“呀……某人好像還沒結婚呢吧!”
“可人家至少已經被預定了。你呢?孤家寡人。”老武白了我一眼。
“這次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和老武他們一起去張家界。你呀,好好培養和文斌的感情。”範範不容反抗地下著結論。
“我對他沒感覺,我拿他當朋友啊!”
“感覺是屁,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老武右手一勒,勾著我的脖子說:“文斌絕對是百裏挑一的好男人,你給我清醒點,別在說什麼前世夫君了,好好睜開你的近視眼給我看清楚眼前的人。”
因為四人中有兩個吃貨,兩位男士便無條件定了直飛CD的機票。在CD逗留了一天,第二天才又開車前往九寨溝。真正開始遊覽已經是第三天的事。第三天,我們的首站是諾日朗瀑布。自由行的好處就是你喜歡哪裏便可以在哪裏停留,即使你不一定知道你自己在哪兒。我們當時就是如此。
吃過午餐,老武提議四人分成兩組各自行動,我明白她又在給我和文斌創造所謂機會。約好四點鍾會合,可眼看五點了也聯絡不到他們。我和文斌都有些急。最後文斌交待我在車裏等著,他到附近的小河邊再去看看他們回來沒有。而這會兒不但老武他們沒了影連文斌也不見回來!盡管知道這個林子裏沒有大型的攻擊性動物,但我還是不禁擔心起來。於是我挎了自己的背包朝著之前約定的小河邊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