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瑾心中忽然生起一股無名之火,坐回去瞪著尹躍寒嚷嚷道:“什麼破地方,什麼規矩,我怎麼知道你這們這裏男人和女人不能同車。我為什麼要莫明其妙地來這裏,我為什麼要被你們這些莫明其妙的人傷害,我為什麼要聽你使喚,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這麼對我?”說完再也忍不住哽咽,衝著車夫大喊道:“停車,我要下車。”
尹躍寒沒有出聲,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任她哭著跳下車,任她躲到路邊的大樹後發泄自己的不滿。直到她哭累了自己走回車上,他才閉目假寐。王思瑾知道自己有點小題大作,理虧的她安靜地坐在車門口,等著老板大人醒來後和自己算帳。
沉默的車箱裏,讓人昏昏欲睡。誰知一個急刹,讓裝睡的人和差點睡著的人同時驚醒。尹躍寒的聲音頓時沉得像冰:“待車裏別動。”
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那抹湖藍色身影已掠出車外,獨留車門上的珠簾在擺動。透過縫隙她可以看到尹躍寒對麵站著一個用黑色鬥篷遮蓋全身,連雙眼睛也不露在外麵的家夥。在接近正午的白色日光下,那人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跑出來的黑色幽靈,雖是炎炎夏日,讓人仍舊寒毛倒立。
“我來殺那個女人。”幹涸嘶啞的聲音像極鬼片中索命的怨魂。隻是這個聲音在說的好像是她!這個認知讓她脊背發涼直冒冷汗!她這到底是撞得什麼邪?!來了沒幾天,怎麼就成了被人砍來殺去的目標呢?就算她是個錯入時空的倒黴蛋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趕她走吧!
尹躍寒始終擋在黑衣人與馬車之間,兩人一進一退,卻都沒有動手的意思。黑衣人終於不耐煩壓抑著怒氣吼道,“你瘋了?還不讓開。”
尹躍寒也停下,冷冷地開腔:“她現在是我的人,是生是死都隻能我來決定。”
黑衣人鬥篷下發出可怕的哢哢聲,幹涸嘶啞的嗓音生硬地摩擦著人的耳朵,“你會後悔的。”說罷,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王思瑾的耳膜如同流進沙子,疼得要流出血來一般。尹躍寒已飛奔回車內,食指在她的脖頸處一點,又塞給她一顆藥丸,才說道:“吃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既然那人對你隻用了半成內力,說明你的小命保住了。車夫跑了,我去駕車。”說罷鑽出馬車拉起韁繩親自架起車。
果然那人是來殺她的,而他又救了她一次。之前因為‘誤會’對他產生的敵意已完全消除,人們常說‘生死之交’應該就是如此吧!在這陌生的世界裏,她需要一個朋友。於是她決定賭一賭。耳朵的疼痛越來越輕,她終於可以開口說話,“謝謝你。”
“不必。”他頭也沒回地說。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這個要問你自己。”
“我?”她覺得自己真得好冤枉,“我來到這個世界後,一共隻認識三個人,你、冬至和尹大人。見到你的那天,是我來這裏的第一天。”尹躍寒終於停下馬車轉過身來,他的麵色有點疲憊,眼睛裏滿是困惑,“你說什麼?”
“先給你看樣東西。”
尹躍寒仔細地看著她從背包裏取出手機安好電池,然後在她打開手機的瞬間手不由按在了腰間。“這個是手機,在我們那裏可以用來與身在遠方的人聊天,還以用來聽歌曲,看電視,上網。”王思瑾打開音樂播放器選了首輕音樂《夏夜》給尹躍寒聽。尹躍寒初時地緊張變成了驚訝,他不可思議地盯著王思瑾,王思瑾笑了笑說:“我不想嚇你,我隻是希望你相信我。這裏麵還有視頻,你要不要看?”尹躍寒雖不知她說得是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王思瑾把在九寨溝拍的風景又放給他看。尹躍寒看完皺著眉問:“你到底從哪裏來的?”
王思瑾苦笑:“謝謝你沒問我是人是妖。”
尹躍寒終於露出一點笑意,道:“妖精要化成人形,不會變你這麼醜的。”
王思瑾咬了咬唇道:“我也不知道我從哪來,但我的世界與這裏完全不同。那天我和朋友出門遊玩時在山裏迷了路,等我睡醒來已經在這裏。遇到你的那天,我正在山裏找路,在小河邊喝水時聽到你們那邊有聲音就過去看,結果就遇到了你。再然後,我就到尹大人的府裏。”
“世間還有如此離奇的事,有趣。”尹躍寒笑道。
“有趣?我才倒黴好吧。莫明其妙來到這兒也就罷了,我實在想不通是什麼人非要我的命啊?”王思瑾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尹躍寒收起笑意抓起馬韁道:“隻要你跟在我身邊,我保你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