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張,勾欄院裏生意才剛剛開始,進出的客人川流不息。
尹躍寒看著前麵女人滿麵原來如此的模樣,真是哭笑不得。她一個大姑娘到這種地方竟一臉好奇,反到是他一個大男人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王公子,你果真要去?”
王思瑾暗暗得意,臉上卻故意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當然,尹兄不會心疼銀子後悔了吧?”
“如此,王兄請。”尹躍寒一副謙謙公子模樣,傾身作請。
小重樓,樓如其名。三進院子,由封閉的三層高樓圍成。
第一重,大廳裏彌散著各種脂粉香味,大廳中央樂師們正賣力演奏,但那樂聲一點也無法掩蓋男人們的調笑和女子的嬉笑怒罵,一片紙醉金迷。
本以為沒什麼,哪知一步入這裏,王思瑾全身的細胞都開始不舒服,心裏更是堵得難受。還好他們隻是路過。
第二重,大廳中央置有高台,四麵的樓上全是裝修精美的包箱。步入包箱之內,麵朝大廳高台的一側有寬闊的窗戶。高台之上同樣有四位樂師在演奏,此刻台中央正有一位粉裙女子在舞蹈。
“叫你們管事來。”尹躍寒對帶路的小廝道。
待小廝出去,王思瑾好奇地道:“那第三重是什麼地方?”
“第三重是樓內紅牌姑娘們的香閨,隻有姑娘們的入幕之賓方可以進入。”尹躍寒好笑地說。
王思瑾點頭,偷偷瞄了一眼十一,又往尹躍寒身邊靠了靠。十一今天的臉色像是要殺人。“不是找人嗎?我們在這裏做什麼?”她的話還沒問她完,門又開了,進來一個五十多少穿金戴銀的老婦人,一臉甜膩的笑容,盯著尹躍寒就像盯著一支金元寶,“這位公子找老身何事啊?”
尹躍寒看了那婦人一眼,拿出一碇金子扔在桌上,果然那婦人見了金子笑得更歡了,“公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我要見醫癡。”
“醫癡?”老婦人看著金子,為難地說:“醫癡今日確實會來給尺素例診,可是那人脾氣古怪,見不見公子老身作不得主。”
尹躍寒又扔出一碇金子,老婦人這下眼睛更亮了。
王思瑾看了老婦人一眼,走到桌邊,“要是實在為難就算了。”伸手就要去收金子。老婦人已搶先一步將金子揣懷裏,“老身去試試。”
不多時,老婦人又折返回來,手裏拿著兩碇金子依依不舍地放在桌上,“那個該死的瘋子,說除了死人活人一該不見。”
尹躍寒品著手中的美酒,沒有說什麼。王思瑾卻沒他那份沉著,一捶桌子道,“好,我這就送個死人去給他,他若是醫不好,我就讓他變死人。原話傳到。”
誰能想看著弱不經風的斯文公子,說起狠話來氣勢倒是比另外兩位還嚇人。老婦人嚇得金子也不敢看了,一路小跑離開。
尹躍寒好笑地放下酒杯,看著王思瑾,十一也驚訝地看過來。王思瑾做了鬼臉道,“哼,狠話誰不會說。”
“據說除了醫術,世間一切在醫癡眼中皆為糞土,威逼利誘在他這裏根本沒用。我此番來是求人,你若將人得罪了,我要怎麼辦?”尹躍寒不急不徐道。
“我也聽說,醫癡脾氣乖戾,想醫的人可分文不取,不想醫的人就是殺了他也無用。”十一有點幸災樂禍地說。
“這世上真有這麼缺心眼的人?”王思瑾假意吃驚道。見兩人點頭,便也點頭道,“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