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我已沒了睡意。有的人,一旦有心事就會睡不著覺。而我就是那個有的人,我很擔心融入到一個新的環境裏,就像獨自前往一座陌生的城市那樣,會有很多顧慮,很多擔憂。我害怕我所憧憬的一切都會被風吹散,甚至連最遙不可盼的夢也會被時間抹去。
太陽與天際邊還是直角的時候,劉文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問我什麼時候出發。我對他說提前半小時過去,而他覺得早了點。我則告訴他第一天上班,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他則不語。掛完電話後,我從家裏出發,路程不近不遠,我選擇了電動車。路途中的鄉間氣息很重,以前我有個朋友對我說,他特別喜歡鄉間的氣息,我問他為什麼,他便說鄉間的氣息能給他一種家的感覺,呆在城裏呆久了,就沒了那種感覺,感覺整個人都是迷糊的。我聽完他說的,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對他說我向往城市的生活,特別是大城市裏的,後來我真的去了所謂的大城市,也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是,願望確實是美好的,而現實特別殘酷。
過了20分鍾左右,我到達了服裝廠的東門,所有騎著電動車或自行車的人在進門時都要下來推著,我一直以為這隻是個形式,其實無所謂,因為進去後就能騎著去車庫。有一次劉文便問了保安,為什麼進門時要停下推著進。那個保安的回答很崇高,他說是為了尊重服裝廠,為了尊重自己。
我到c2車間的門口時,門還未開,而門口已經擁坐了很多人,有的人已經很不耐煩的開始低估開門的人了。我靜靜地看了一下手表,便獨自蹲在一角,默默地等著,等著開鎖之人。突然有點像等待有緣人拔紫霞仙子的寶劍那樣。我等了足足一刻鍾,那個開鎖的人終於來了。來了後,她並沒有說不好意思之類的話,而是打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我沒有看到劉文,也沒有看到楊敬。總之,我一個新人站在車間內,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很多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搞笑的想法,我能不能像個領導一樣來回轉悠的給他們說問題。當然,這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在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考試時我就想過,可不可以冒充巡考老師,到別的考場抄襲答案。我在馬主任辦公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楊敬和劉文一同走了進來,整得他們就像認識很久一樣,有說有笑的,楊敬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看著很麵熟,但確實沒有絲毫的記憶。到了馬主任辦公室報道時,我才知道他又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和楊敬是一個班的,更巧的是,他與劉文還是小學同學。他叫楊東,喜歡我們叫他東子。
馬主任看到我們後,就讓我們等會兒,還有其他人。而我對他說:“等其他人到了,幹什麼?”他說:
“一起去辦正式的入職。”我很好奇的說:“假期工也要辦啊?” 他一本正經的說:“那肯定啊,大公司都是這樣的。” 楊敬在一旁說道:“主任,你給我們說在哪兒辦,我們先去辦吧,等其他人得等什麼時候啊。” 馬主任轉了一圈眼珠,然後說:“那你們去吧,在最南邊那棟辦公樓裏。”我們異口同聲的道了謝,然後便出了廠門,往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