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文並沒有合影,好像我倆沒有合影的習慣。隻是各自拿著手機拍著各自的照片,互不幹涉。這艘小船很精致,小船上還放著一張漁網,漁網透著一股腥味,我沒有聞出黃河鯉魚的味道,我隻知每一行都不容易,哪怕是一個擁有一間小屋的捕魚者。

正當我和劉文看這艘小船時,這艘小船的主人出來了,是一位中年人,他的胡子參差不齊,穿著很樸素,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在這裏生活,反正我們和他隻是偶然的遇見,估計以後也不可能再次遇見了。

“小夥子,你們是來買魚嗎?”那位中年人開口說道。

“我們不買魚,下來看看,看看就走。”劉文說。

“哦,那你們看,可別私自劃我的船。”中年人強調道。

“大叔,放心,我們不會劃的。”我說。

“什麼?你叫我大叔?我有那麼老嗎?”他突然很氣憤的說。

“額,哥,不好意思,我朋友近視。”劉文趕忙解釋。

“我就說嘛。我隻是一個月沒刮胡子而已,50歲老嗎?”他說。

“不老,真不老,趙雲當年七十歲都還力斬五將呢。”我說。

“嗯,看你們表現好,要不來屋裏坐會兒?我給你們做條魚嚐嚐?”中年人說。

“額,大哥,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還要趕路。”我說道。

“那好吧。不強留你們了。”他說完就進屋了。

我和劉文沒再逗留,繼續趕路,在路上我倆就聊那個大叔,這大叔性格真的是古怪。但仔細想想也不怪他,人就是這樣,都知道會生老病死,可卻沒人願意接受。想想以前,我們哪個不是躺在床上含著棒棒糖,喝著哇哈哈的寶寶?可再往後想想,我們也會老去,我們也會病死。

我和劉文一邊歌唱一邊騎行,親身感受著大自然,車速帶起來的微風是那麼的撩動心弦,柏油路與車輪摩擦的聲音勝過了滑板,前方遙遙望不到邊的路途給人一種神秘感。台灣作家劉屈豔揚寫過一本書,書名是《要麼讀書, 要麼旅行, 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在路上》。我很喜歡文中的一句話:“生活中,已經有太多條條框框,我想我的任務不是給自己畫更多的框,而是想辦法,在框裏框外,讓自己活的更自由更開心。”好像生活就是這樣,無數的條條框框限製著自己,自己心中並不是那麼想的,可是必須要去那麼做,自己是被上了枷鎖的囚徒,自己又是被關在了籠子裏的鬆鼠。有些時候,我的身體很自由,但內心深處真的一點也不自由。這個時候,我能做的,無非就是讓身體和靈魂都在路上,我個人覺得,身體和靈魂都在路上的感覺那才是最純粹的自由。

人生有很多個岔路口。我和劉文騎著騎著就騎到了一個三岔路口,手機導航也出現了幻覺,把我們導在了高速公路上,我們騎過去後,那位收過路費的大哥說:“自行車不可以上高速的!”也就是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高速並不是所有車都可以上的。沒辦法,我和劉文另找出路,此時,岔路口旁有一個小商店,也就是在一個報廢的小型公交車裏開的商店。我看著小商店,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口袋,還有兩塊錢。我對劉文說,兩塊錢能買什麼?而他說:“你買幾根香腸吧。”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讓劉文在路邊等我,然後我過去買。進入商店後,老板戴著墨鏡在看報紙,我很是好奇,現在居然還有這種打扮?這種操作?估計這位老板是特務電影看多了。我掃了一眼,看到了香腸,我以為這裏會貴一些,沒想到這邊五毛錢的依然買五毛錢,我拿了四根,把兜裏僅有的兩塊錢很不情願的給了老板。我和劉文一人兩根香腸,劉文的脈動已經喝了一大半,而我的還有很多,我倆一邊吃一邊重新尋找著去省會的路。我們穿過了一個小鎮,最後到了一條土路上,目測了一下,我們再往前騎就進大山了。沒辦法,我們又重新返回。這時,我已經很累了,我一邊騎自行車一邊對劉文說:“以後我一定要把這段經曆講給我兒子聽,就給他說是一瓶脈動和兩根香腸的故事。”劉文笑著說:“以後我也給我兒子講。”重新返回後,我們又回到了岔路口,劉文突然說:“不如我們問人吧。”我對他說好,這邊賣核桃的人特別多,劉文就選了一個賣核桃的小夥問路,那個小夥也很和善,就告訴了我們方向。

我們沿著那個小夥說的方向往前一直騎,騎了一段距離,黃河大橋出現了,他告訴我們的方向確實沒有絲毫偏差。我們在黃河大橋上拍照觀望後,就又繼續趕路,沿途的風景別提有多美了,眼睛真的比一切攝影工具都要好使,親眼看到的才是最美的。在路上的感覺,真的很放鬆,很享受。我們騎著,太陽也追趕著我們,但太陽的速度要比我們的速度快多了,不一會兒,它就沒影了,隻剩下了一道赤紅晚霞。我看了一眼時間,如果我們再不返程,估計真的就回不去了。我對劉文說我們回家吧,不然天黑了很危險。劉文則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不行,我還想往前騎。”我對他說:“我們已經到省會了,隻是沒有到市中心而已。”而他這時也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