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他跟在彭虎身後,看著彭虎帶著他從那個充斥著金錢與欲望的華麗房子離開,坐上了一輛小型的皮卡。
田磊坐在副駕駛上,滿腦子都是疑問。他很想問彭虎,納吉長什麼樣子,納吉的勢力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但是彭虎從接到他到現在,從不開口多說什麼。
田磊把頭靠在副駕駛的皮席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被茶卡那麼一刺激,他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曾經被關在不足十平米的黑屋子裏二十天,吃喝拉撒都擠在裏麵,目的就為了訓練他在臥底時能夠有足夠的耐心;
再比如他曾經被調教訓練大大小小幾十種賭博的方法,他的牌技變得非常高超。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在臥底時能夠有絕對勝利的賭博技巧;
更重要的是田磊想起來自己曾經在一個密閉式的訓練營裏學習槍法學習各種近身搏鬥,他每天都訓練到深夜,渾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這是都是臥底培訓計劃…”
“我真的做了臥底…”
這些記憶和他的日記本上呈現出的東西一致,田磊清楚地意識到了他的臥底身份。
他曾經遭受過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在腦海中浮現,田磊意外地發現他心中卻不覺得痛苦,他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呐喊。
“我要抓住那些作奸犯科的人…”
隨著田磊恢複的那點子記憶,這個信念在田磊心中也愈發變得明了,清晰起來。
“可是後來還發生了什麼?”
田磊在心中自我發問著,
“我是怎麼搭上華哥的?我的接頭人是誰?我的任務是隻抓住華哥嗎?”
無數的問題彌漫開來,幾乎要將田磊淹沒,田磊發現自己有太多的未知了。
突然,一個急刹車,彭虎的皮卡停了下來,田磊的身體猛地彈了起來,他的額頭“碰”地一下撞在了車上。
“到了。”
彭虎拔下鑰匙,冷冷地提醒道。
“啊?哦…好。”
田磊因為疼痛反應有些遲鈍,他跟著彭虎下車,被彭虎帶到了一個很小的房子前麵。
站在房子門口,回頭望,能夠看到金木棉賭場的影子,這個房子離賭場並不遠。
彭虎把門打開,然後把鑰匙拍在了屋內唯一的桌上。
對田磊說,“你就住這兒吧。”
田磊四下環顧,這房子和他在華哥的地盤上的房子幾乎一模一樣,老撾最常見的那種蝸居式建築。
房間內就一張床,一套桌子椅子,桌上擺著一個老舊的電視機,旁邊放置著一個簡易的木頭衣櫃,頭頂上是三片葉子式的大吊扇。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田磊走進屋,在床邊坐下,神情上看不出什麼來。
彭虎拍了拍放鑰匙的位置,說,“鑰匙放這兒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走了。”
說完彭虎不等田磊作出反應,就轉身走了。
聽著門外皮卡發動的聲音,田磊往後一倒,躺在了床上。
“今天一整天都太刺激了。”
田磊如此想著。
又累又痛的大腦發出紅色的訊號,田磊翻轉了一下身體,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由遠及近的摩托車發動機的動靜。
田磊出自本能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有危險!
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近,田磊聽得出來,至少是三輛車。
田磊立刻聯想到今天帶著憤怒離開的茶卡,從桌上摸了鑰匙,把屋子的百葉窗打開,身子一躍,翻出了屋子,躲到了窗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