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田磊隻覺得一陣劇痛襲來,劇痛撕心裂肺,田磊猛地打了幾個激靈之後醒了過來。
他剛一睜眼,想要坐起身的刹那,四麵八方伸出了幾雙手,死死地拉住他。
田磊掙了幾下沒有掙開,耳邊在這時又傳來一聲緬甸語的嗬斥。
田磊才緩緩地將視線挪向四周,隻見他被好多個奴隸圍在中間,各伸了一雙手將他摁住。一個穿著黑色袍子,頭頂上點了幾個戒疤的僧人蹲在他的身前,正拿著一把很細的剔骨刀,剜他胸口處的子彈。
刀尖插進肉裏立刻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他正要大叫出聲的時候,僧人抬手往他嘴裏塞了一把罌粟殼,命令般地說道,“嚼!”
罌粟殼是有一定的止痛功效的。
但是這點微弱的止痛功效,對田磊來說隻能是有個心理的安利,他的眼睛已經被冷汗糊住,模模糊糊間,田磊似乎看見阿銘站在他的前麵正對著他微笑。
“阿銘···”
田磊弱弱地喚了一聲。
那站在原地的阿銘卻沒有給田磊任何的回應,田磊不知怎的,眼睛突然就變得極其酸澀,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就在這時,那僧人吐出一口氣,道,“好了。”
僧人話音一落,眾人把輕輕把田磊扶著,靠到軟墊子上躺著,僧人取來綠色的不知道什麼的藥汁,敷在田磊的傷口上。
一抬頭,僧人看見田磊竟然在哭,心下十分詫異,隻當田磊是痛的,連忙抱歉的地說,“很痛嗎?隻能請你忍忍了···我們這裏沒有那些可以鎮痛的西藥。”
田磊現在所處在蒲甘連著曼德勒的一處極其簡陋的佛寺之中。
寺廟主持大發善心,不僅收留了逃難的一眾奴隸還替眾人療傷,田磊身中數槍,危在旦夕,僧人萬般無奈之下,親自替田磊取了子彈。
眼下見著田磊雙眼含淚,立刻以為田磊還在難受,連忙安慰著。
田磊哭著舉起手衝主持搖了搖手,然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想同主持解釋他不是因為痛的,但是此刻他悲傷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哭的不能自已。
僧人被田磊的動作鬧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愣愣地呆在一旁看著田磊。
就在兩人尷尬相對之時,寺廟外突地傳來了皮卡的引擎聲。
皮卡的引擎聲驚動了所有人,原本尚在其他屋子裏休憩的奴隸們立刻跑了出來,眾人驚恐不已,害怕地麵麵相覷。
果然,如眾人心中所擔心那般,守門的僧人跑進來告訴大家,“不好了!是老爺子的人追過來了!”
主持聽罷,低聲唱了一聲佛號,一臉平靜地說,“生生死死都是輪回,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現在來了,我們變去見一見吧。”
說完,主持撩起袈裟,就要往大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