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這是天啟每天早上醒來對自己必須說的一句話。
天啟,丹陽市四星級高中的高三學生。家裏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導致父親常年在外奔波,母親遭受打擊一蹶不振。三年來,天啟整天麵對的隻有自己的身影和空蕩蕩的房子,以及各種討債人的臉。18歲的他知道無法改變家裏的現狀,但他每天都會去和自己的母親聊天,希望自己的母親可以和三年前一樣,每天樸實的掙錢和操持這個家。天啟嚐試了三年,三年間他用盡了各種辦法試圖改變母親的心態。從開始的簡單的聊天到陪著母親去看心理醫生,直到自己把心理學上的書看了一遍。雖然效果不大,但唯一值得天啟高興的是他的母親開始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並且深信不疑。
三年是個很快的數字,從天啟走進高中的校園到現在即將走出這個校園也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在這三年裏天啟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深深地把自己封閉起來。以至於他所認識的同學從高一到高三不會超過十個手指,所認識的老師更是寥寥無幾。三年前他記得自己在學校裏是多麼地受到老師和同學的歡迎,每年他都會拿著一張寫著“優秀三好生”的獎狀。可是現在呢,一切都變了,和三年前截然相反,並且毫無瓜葛。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剛入學時候的樣子——自己推著單車,後麵帶著一個滿滿的大包,似乎簡單的有些窮苦,幾近於落魄的地步了。相比之下別的學生都是父母加上爺爺奶奶陪著,然後大包小包由父母一個一個的送到樓上,顯得無限風光。當然天啟沒有理會周圍的人,他的心裏沒有一絲的抱怨。他隻是想把自己的行李送到宿舍,然後看看自己即將在這裏奮鬥三年的學校。
天啟把單車停好,自己用雙手扛著行李,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爬。不過好像老天不會心疼弱小而又遭受磨難的小孩。天啟一隻手穩住行李,另一隻手把通知書打開,他看了看上麵的地址,有點惱怒,不過下一刻他便平靜了,他咬了咬牙,雙手狠狠地抓住行李扛在肩上,繼續往上爬。可是他僅僅爬了兩層,體力便跟不上了。他坐在台階上,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看了看自己的手。此刻的天啟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淒涼,他想哭,但他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他低著頭,雙手抓著行李,手上的血管開始不斷的膨脹,此刻的他實在無法原諒自己的弱小,無法原諒上天的不公,更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整個三樓空蕩蕩的,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一種壓抑的喘息聲。天啟的眼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他抬頭望著窗外,濕潤的眼眶裏充滿了血絲,瘦小的他此刻卻散發出一種剛烈的氣息。“從今天開始,我——天啟,不會再哭”,天啟的聲音很小,不過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強烈。他再次將行李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直到天啟大汗淋淋,淚痕被汗水淹沒後,天啟終於站在了宿舍的門前。當他拿出鑰匙開門時,宿舍門竟意外的自己開了,不過更加意外的是宿舍門後居然是個女孩子。女孩看著天啟笑了笑,而天啟卻是一臉的尷尬,“對不起,我以為這是男生宿舍呢,不好意思,打擾了,”天啟說完準備提著行李走人。不料女孩說道“那個,同學,你沒走錯,這是男生宿舍”。“嗯,兄弟,我姐說得沒錯,這是男生宿舍,而且名副其實”門後又冒出來一個人,不過是個男生。天啟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有點疑惑,不過還是提著行李走了進去。天啟拿著床卡尋找自己的床位,巧合的是自己的床位居然在剛才的男生的上鋪,他把行李扔到床上開始笨拙地整理起來。女孩從見到天啟開始就感覺到天啟有些地方不對勁,至於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女孩卻是找不出答案來。當她看到天啟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弟弟,你的舍友都累成這樣了,你還不幫幫忙啊。”“我這不剛想去麼。”男孩說完便走向了天啟。“你好,我叫誌宇,這是我的姐姐黃淩怡。”誌宇介紹完之後便爬上了天啟的床鋪幫他收拾東西。天啟看了看誌宇,又看了看黃淩怡。黃淩怡衝他笑了笑,說:“你可以叫我淩怡,大家都是這麼叫我的”。“哦。”天啟說完這句話後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沒有再理會黃淩怡。誌宇對於天啟的回複有點尷尬,而黃淩怡則在一旁生氣的嘟囔“什麼人啊,一點也不禮貌,冷冰冰的。”此刻的氣氛似乎有點極致,天啟和誌宇在床上安安靜靜地整理東西,黃淩怡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玩著手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黃淩怡把手機收好,卻發現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而下一刻,誌宇和天啟突然出現在她的背後,著實讓這位單純的小姑娘嚇了一跳。“你們去哪了?為什麼走的時候不喊我。”黃淩怡對著誌宇生氣地說。“姐,天啟的手臂受傷了,走地時候太急促了,再說,你玩手機玩得太深入了,我可是清楚你的脾氣,所以沒敢打擾你。”誌宇臉上掛著微笑,努力的解釋。“受傷了,怎麼弄的,我看看。”黃淩怡聽到受傷兩個字時,同情心油然而生。當天啟的手臂被誌宇小心地抬起時,黃淩怡的表情瞬間變得憤怒了,“誰弄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天啟淡淡的說道。誌宇在一旁點點頭,黃淩怡則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天啟。“神經病啊你,你有自虐症啊?!”黃淩怡生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