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認識生活(2 / 2)

“小夥子。”天啟猛然從恐懼中醒來,卻發現原先那個嬰兒的母親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阿姨,什麼事情?”天啟有點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你能不能幫阿姨照看一下小寶寶,阿姨要去給他買點東西。”嬰兒的母親似乎有點不放心,但還是說道。

“嗯,可以,阿姨。”天啟有點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

“小夥子,你在這裏不要走開,如果他哭了,你就輕輕地推推小車,還有......”直到嬰兒的母親感覺放心了才開始向著附近的超市走去。

天啟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小車的單杠,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眼睛直視著前方。他擔心嬰兒的安全,更害怕看到嬰兒的樣子。不知過了多久,嬰兒發出了一聲笑聲,可是天啟卻猛然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嬰兒不斷地發出其他的聲音,似乎嬰兒很開心,一雙小手伸在半空中想要抓著什麼。天啟驚恐地忍受著嬰兒的聲音,他感覺三年前的那個小孩現在就在自己的身邊哭泣。他不想見到嬰兒的樣子,可是眼睛卻不受自己的控製不斷地往下移。終於天啟看到了讓自己恐懼萬分的嬰兒:白嫩的皮膚,稀鬆但沒長全的頭發,一雙小巧的胳膊和手。然而當天啟看到嬰兒的眼睛時,視線卻久久地停留住了,甚至在和嬰兒眼睛剛接觸的一刹那,天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看到嬰兒的眼睛居然是藍色的。天啟的腦袋裏忽然像是短路一般,他幾乎沒有注意到自己和嬰兒的那雙眼睛接觸時,他自己的眼睛也瞬間變成了藍色,隻不過卻是夾雜著紫色的深藍。嬰兒似乎注意到了天啟,雙手朝著天啟的方向不斷地抓去,嘴裏不斷地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天啟看著嬰兒的眼睛有些著迷,內心的恐懼已經被嬰兒的可愛所代替,他感覺眼前的這雙眼睛絕對是世界上最為明淨無瑕的眼睛。此刻,天啟的心像是被洗滌的一番,無比的舒暢和安逸。漸漸地,天啟甚至有一種想去摸一下嬰兒的衝動,他小心翼翼地伏在小車旁,慢慢地把手伸到嬰兒可以夠到的高度。一瞬間,天啟像是觸電了一般。嬰兒一下就抓住了天啟的手,高興地發出“咯咯”的笑聲。天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不一會卻隨著嬰兒也發出了笑聲,他在嚐試逗弄著嬰兒發笑。當嬰兒再次發出笑聲時,天啟覺得自己小時候也必定是這般,他感覺三年前的事情隻不過是個噩夢,而現在,自己正在慢慢醒來。一陣涼爽的風吹過,天啟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舒展開來,他心裏的某些東西漸漸地開始消失。他不斷地哄著嬰兒,不斷地和嬰兒嬉戲,他將所有的煩惱拋卻,盡情地享受著此刻的安逸。

直到嬰兒的母親回來,天啟才依依不舍地和嬰兒告別。周圍的人也開始漸漸散去,此刻的夕陽悲傷而又婉轉,一雙雙家人的背影卻顯得那麼溫馨,天啟孤獨地站在湖邊望著遠去的身影,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諾言,眼角裏溢出了眼淚。天啟再一次靜靜地坐在湖邊,回想著今天的事情,隱約間他感覺生活是如此的簡單。可是,生活會是簡單的麼?天啟在靜靜地黑夜反思著,然而他再一次對自己產生了質疑,他即將麵對另一個自己做出最後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