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條路(1 / 2)

“過去”——曾經失去的存在。

天啟呆呆地望著周圍似曾相識的一切,腦海裏的記憶慢慢地清晰起來。

“不可能,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天啟吃驚地說道。

三年前,或許天啟所站的地方還存在,可是天啟曾經很慘痛地親眼目睹了這片美麗的地方被人為的開發,變成了一片住宅區。而在這片土地的下麵卻埋著天啟心裏最為重要的一個人——他的外婆。天啟的童年大部分都是和自己的外婆度過的,幾乎每一天他的外婆都會帶他來到這裏,陪他釣魚,陪他捉鳥,陪他散步......所以在天啟的心裏他的外婆占據了他人生很大的一部分。

天啟能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三年過去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外婆的墳墓在哪個大樓的下麵。可是現在他卻可以很輕鬆地找到,因為這片田野曾經儲藏著他十三年的記憶,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足跡,甚至讓他閉上眼他都可以找到自己外婆的墳墓。

當天啟繞過一些草叢後,在一片矮鬆的中心,一塊墓碑靜靜地樹立在那裏。天啟默默地注視著墓碑,仔細地看著上麵的照片,三年的時間已經讓他記憶裏的有些東西開始變得模糊。不過能再次看到自己外婆的照片讓天啟已經很知足了。

天啟想把自己外婆的樣子一輩子記在心裏,因此他看得格外用心,可是就是不知怎麼的,腦海裏卻始終是空白。他一次又一次地嚐試著去記憶,可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天啟有些惱怒了,眼裏慢慢地浸滿了淚水,他想走近墓碑去擦拭一下上麵的灰塵。不過他還是遲了一步,正當他的手接觸到墓碑的時候,周圍的景象卻發生了變化。

四周的景象開始慢慢地扭曲,不斷的朝著一個地方聚集,像是被某種東西吸收了一般。等天反應過來的時候,田野和墓碑都已經消失。天啟傻傻地看著周圍,左手仍停在剛才摸墓碑的地方,他看了看手的下方,內心瞬間變得暴躁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都消失了,給我回來,回來......”天啟凶狠地說道,雙手緊緊的握著,指甲深深地陷在肉裏。

天啟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在空氣裏回響,不過卻沒有什麼效果,消失的東西永遠就消失了,變成了失去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改變。

時間開始變得如同流水一般,天啟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眼前一幕一幕流過的畫麵:學校裏的排擠,周圍人的冷漠,一張張討債人的臉,甚至自己親人的唾棄......畫麵最後停留了下來,不過卻是天啟永遠的噩夢:一輛卡車,一個小孩,母親呆滯地坐在卡車裏。

天啟抱著頭,痛苦地逃避著眼前的東西。不過卡車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天啟猛地睜開眼睛,那一天的景象再一次在天啟的眼前發生:鮮血在地麵上慢慢地擴散,車玻璃被司機的頭撞的碎裂,血液沿著玻璃的縫隙不斷地往裏滲入。

此刻,天啟已經無法控製自己了,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傻傻地笑著,手臂上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抓得血跡斑斑,一滴一滴的鮮血不斷地順著垂下的手指往下流,和眼前地麵上的血跡融為一體。空氣的血腥味也一點一點變得濃烈,天空也似乎被鮮血染紅了般,一切都變成了鮮紅的世界。天啟的麵孔已經猙獰不堪,目光裏充滿了仇恨,暴怒的他完全迷失了自己,開始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四周不知何時被黑暗侵蝕,天啟把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然而在天啟不遠處的地方,一個老人慌慌張張地跑來。

“可一定要趕上啊,要不就麻煩了,不過他怎麼會擁有這種能力啊?”老人邊跑邊說道,“被他選上的能有幾個是正常的,真是大意啊。”

第一條路仍然在運行,絲毫沒有受到天啟異變的影響。從第三條路中走出來的天啟看著眼前的一切,表現得很鎮定很坦然,而第二條路中的天啟已經消失不見,因為下一刻將是過去和現在的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