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在寂靜的黑夜裏傳出去老遠,不過南邊是一個小漁村,十裏之外才是熱蘭遮城,他們還有時間。眾人沒有任何猶豫,趁著堡壘裏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衝過去,用索鉤爬上堡壘,向內衝殺。
而且運氣也是站在鄭森這一邊的,台灣承平已久,荷蘭士兵鬆懈的很,除了這兩個哨兵,其他人都在睡覺。聽到同伴的慘叫,也都迷迷糊糊,直到值日官吹響了哨子才匆忙的穿衣服拿武器。
更加要命的是,他們用的還是火繩槍,不說裝彈用的時間,就是準備火繩,點燃火繩也需要時間。所以有些士兵還在慌亂的擺弄他們的火槍,而有的士兵,則是拿起腰刀,與闖進來的海盜廝殺在一處。
雖然鄭森他們人多,可是堡壘內畢竟空間有限,即便有手弩,也還是被悍勇的荷蘭士兵阻擋住了。不過隨著斬馬刀擠到了前排,荷蘭士兵也悍勇不起來了。
自從火槍大行其道之後,歐洲不但把重甲淘汰了,就連鎖子甲也一並扔掉了。斬馬刀劈頭斬下,能把人劈成兩半,同袍的慘死沒能激勵同伴奮勇,而是讓前麵的荷蘭士兵慌忙逃竄。
此時後麵的七八個士兵終於準備好了火銃,等同伴逃竄讓開射界之後,他們馬上開槍射擊,之後趕緊繼續裝彈。“啪”“啪”的槍響回蕩在堡壘中,白煙立刻彌漫,讓近戰的雙方都視線不良。
鄭森的手下傷亡了六七人,前進的人群也是一滯。鄭森在後麵急的大吼,讓手下猛衝猛殺:“衝上去!別停!沒有彈丸的火銃還不如燒火棍!”
乒乒乓乓的鐵器撞擊聲音又響了起來,偶爾也有一兩聲槍響。沒一會兒,前麵的人發出了歡呼,他們已經把反抗的荷蘭人全部殺死了。
鄭森緊張的心情放鬆了,雖然有火槍開火,但是大炮沒有響,熱蘭遮城應該不會察覺。手下在陳澤的分配下開始在城堡中搜尋,剩下的則由甘輝布置防禦,安排哨兵。而馬上,就會有一艘商船乘風西去,給泉州的鄭芝龍報信。
過了一會兒,陳澤帶著手下從地窖中揪出一個荷蘭士兵。這士兵是被派往地窖取火藥的,好給熱蘭遮城發信號,可是火藥還沒取上,鄭森等人就攻進來了。這名士兵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準備好引線,看樣子是打算引燃地窖裏的火藥,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與敵同歸於盡,隻好束手就擒。
鄭家不缺通譯,鄭森問熱蘭遮城和赤崁城的兵力火力情況,可是這荷蘭士兵還想抵抗一下,除了名字什麼也不肯說。甘輝得到鄭森的示意,用匕首一下就割破了這個叫斯內德的手腕血管。這下荷蘭士兵斯內德不矯情了,趕緊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沒辦法,他得抓緊時間,否則血液流幹了,就算基督上帝也救不了他了。
斯內德的供述和他們探聽到的情報差不多,熱蘭遮城有荷軍兩百二十,南麵沙丘堡壘有三十人,赤崁城有駐軍八十人,北部的基隆還有一百六十人,另外港內的三條船上共有士兵一百二十人。也就是說,他們在短時間內所要麵對的敵人,總數不超過六百人,這讓鄭森等人更有堅持下去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