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蔓盯著那隻錄音筆良久,說不想打開聽一聽裏麵的內容那是不可能的,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她卻怎麼都不敢按下錄音筆的開關。
她不敢想象裏麵到底會是怎樣的內容,倘若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自己聽了之後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嗎?真的可以假裝三年前的那一切都沒發生過嗎?
何書蔓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她不敢!
她將那隻錄音筆放回了盒子裏,然後把盒子放在了左邊床頭櫃最下麵的那個抽屜裏,最後把那種紙撕成一點點的小碎屑,扔進垃圾桶。
不管錄音筆裏的內容是好是壞,她現在都不要聽。
一切,都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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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集團的大廈,所有員工都發現了一個異樣的現象——
那便是他們的總裁早上來的時候心情很好,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且那種笑容是絕對真實的笑容,不是笑裏藏刀。
隻是過了沒一會兒,再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沉,像是誰惹到他似的。
可早上除了他的助理進過他的辦公室之外,沒人去見過他啊!更加不可能惹到他!
至於江遲聿的助理,他從江遲聿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上去完好無損,心情也不錯,不像是惹怒了頂頭大boss該有的反應啊!
難不成——他們家總裁得了精神分裂症?
事實上,江遲聿是知道了自己前腳剛走,容冶後腳就到了,而且就那麼時間來看,容冶是掐了點的,換句話說,容冶是故意趁著他去上班了才去家裏的。
這個該死的容冶!
他難道不要臉麼?還是他們容家真的都活膩了,所以要來找死?
江遲聿一肚子氣沒地方出,正巧手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就語氣很衝的問:“什麼事?”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根本沒人。
江遲聿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拿下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打電話來的人是安然。
“怎麼了?”他柔了柔自己的語氣,盡量讓自己和以前表現得一樣。
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關心已經變了味,自己的溫柔因為太刻意而顯得那樣生硬。
都說女人最敏感,安然不會覺察不到這些變化,隻是她選擇性地忽略了,依舊柔柔弱弱,依舊輕聲細語,仿佛離了他就活不了:“聿,我今天要去產檢,你看......”
她欲言又止,江遲聿自然明了她的意思,隻是自己陪著她去醫院產檢的話,萬一被媒體拍到怎麼辦?
家裏那個雖說不愛看八卦的報紙雜誌,可不還有梅姨和陳芸麼?萬一她倆看了和何書蔓去說,結果是一樣的!
江遲聿覺得奇怪啊,以前從來不在意的視線,現在竟然在意到理所當然,甚至根本不用費力,就那麼自然地浮上心頭,仿佛是自己的使命一般。
他沉吟了幾秒,然後說:“我今天公司裏有點事走不開,我讓助理過來送你去醫院,他......”
“聿——”安然打斷他的話,聲音低低的,可是很堅定,那份堅定裏有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委屈:“如果你真的沒時間,那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忙工作吧,沒事的。”
她的意思很直接——如果你不陪我去,那我也不要別人陪我去。
江遲聿頭痛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這三年裏,安然無名無分地跟著自己,要真的說起來,的確是自己委屈她了。再說了,無論如何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是自己的,事情也是要解決的,還是不逃避了。
“那你在家等我吧,我來接你。”
安然在電話裏並未表現出興奮,可掛了電話之後她便得意而陰險地笑了起來。
自從自己回國之後,江遲聿沒有一天來這邊過夜,他甚至根本不曾過問過自己是不是住得習慣,他以為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阿姨就什麼都不用管了麼?
江遲聿,你未免太小看自己的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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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離安然住得地方有點遠,開車過去要半個小時,再加上江遲聿有些心不在焉,四十分鍾才到目的地。
安然已經站在門口等了,看她身邊阿姨臉上的那個焦急,似乎已經等了很長的時間,阿姨一看到他就扶著安然上前來,笑眯眯地說:“江先生,你一說要來接安小姐,她二十分鍾前就等在這裏了,生怕你到了耽誤你時間。”
江遲聿不尷不尬地看了她一眼,點頭,繼而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看向安然:“走吧,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