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當時,我是不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的。
給他生兒育女,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為什麼他還要刻意說出。
還是他新撥給我的貼身侍婢素雪告訴我的,她說:“看皇後娘娘還蒙在鼓裏的樣子……其實我們這些貼身侍婢都心照不宣的,皇上他……”似乎覺得以後是跟我了,要對主子忠心,一咬牙,放輕了聲音,“皇上他是有龍陽之好的……”
我的腦子,嗡一聲,炸開了。
我從素雪那裏知道了許多,比如祁寒臨從小就是由太監帶大的,雖然太監算不得完整的男人,但是因為少時的緣故,他依賴男人遠遠多過了女人。
他十五歲登基,在登基的前兩年起就有了第一個男寵。
據說還是個太監。
我問素雪是如何知道的,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二三歲,她道她親姊在太後身邊長期侍奉,自然就知道了許多。
目前的男寵,叫葉子痕,素雪說她見過,也是個絕世美男子,隻不過較於祁寒臨,多了幾分陰柔嫵媚。
我淡淡哦了一聲。
原來祁寒臨那句話的意思,就是要我不要對他動其他心思,隻要專心給他生兒育女即可。他選我為後的很大原因,恐怕是我的容貌和才名。隻有這樣的女人,才會給他生下最優秀的皇子帝姬。
我的心一下子就寒了。
但我還不得不在他麵前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賢淑模樣,因為我不能隻為了我自己,我背後還有我的家族基業。
所以就在第二天晚上,祁寒臨如同例行公事般又來臨幸我之後,我強顏歡笑,道:“皇上可否能允妾身一個小小要求?”
他似乎對人都比較寬容:“你說。”
“妾身自幼喜歡花木,眼見夏至,妾身想在庭前墾出一塊地,種些茉莉。”我笑著說完,有些事壓得我太沉重,我想我日後的寂寞,也隻能靠花木來解脫。
祁寒臨看了我一眼,將頭抵到我的發間,輕輕吸了口氣:“嗯……是茉莉。”頓了頓,“明天朕就讓人來幫你墾地,再送些枝子來。”
我抿了抿唇:“妾身謝過皇上。”
“對了。”祁寒臨突然坐了起來,“明天你讓太醫把算好的日子給朕,朕還有其他事要忙,除了算出的時間,以後朕就不來了。”
算好的日子?我默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瞬間忍不住有些想哭。平複了好幾秒,我才點頭道:“妾身知道了,您放心去忙吧。”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他就下了床開始穿起衣服。
我知道我還在床上,沒有立刻去侍奉他很不合規矩,可我就想這樣看著,看著他為了別的男人匆匆穿衣,看著他為了別的男人連我這麼失禮也沒有管顧。
他就是忙,為別人而忙。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先前他還和我十指相扣,我突然有些厭惡,能猜到他大抵是把我當作了那個男人。因為清醒後的他,是一刻也不願在我房裏多待的。
所以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要我去找太醫算日子無非是想要我早日有孕,可我,寧願一輩子無福。
【三】
我從來都是想到什麼便去做什麼,次日一早,我就帶了素雪親自去了太醫院,找了有婦科聖手之稱的徐中青徐太醫。
他問了我月癸之期,我故意往前說了幾天,他寫下之後,我又低聲道:“我身邊這個小宮女前些時間被個假太監騙了身子,如今一個月了說沒來月癸才告訴我,徐太醫不妨給她一些藥。”頓了頓,“此事不可張揚,如果我因此事受到牽連,那我在宮外的父兄,一定會親自到徐府好好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