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1 / 3)

1986年,眾溪村來了兩家人,其中一家姓莫,當家做主的叫莫大,莫大這人甚是厚道,有什麼好東西總會分一些給村裏的人,幾乎村裏所有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莫大有一個兒子,這兒子不跟他爹姓,卻是跟他娘姓,姓吳,名元。

吳元剛來的時候,身長3尺有餘(這裏的尺是為漢尺,1漢尺=23.1cm),估摸剛出生幾個月。可是沒想到這娃一年以後就長到了5尺。3年過後,更是飆升至6尺半,整個人長得眉清目秀,甚是俊俏。

吳元這娃人小鬼大,經常跑去田裏跟叔叔伯伯們聊天。開始叔叔伯伯們當他小孩子逗,嘻嘻哈哈的也沒太在意,可是漸漸的就發現,這娃聽過的,看過的全都記住,現在還倒過來糾正他們呢!搞得叔叔伯伯們都不敢跟他玩了。

這天早上,微弱的陽光穿過厚實的雲層射進窗裏,昏暗的房間霎時亮了起來。

感受到這微妙的變化,睡在床上的吳元猛然睜開雙眼,稚嫩的臉龐上一雙靈動的黑眼珠咕嚕嚕的轉了轉,突然一把掀開被子,一個翻身跳了下床,赤著小腳丫,“咚咚咚”的踩著地板,一路瘋瘋癲癲的跑到隔壁的房間。

“爸爸,爸爸,起床啦,太陽公公出來了。”吳元不斷扯拉著莫大的被子,大聲叫道。

睡在床上的莫大迷迷糊糊眯開眼睛,露出一條小縫,看見一個小豆丁站在床邊,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轉過身子又睡了過去。

吳元很惱怒的皺了皺鼻子,手腳麻利的爬上莫大的床,坐在莫大屁股上使勁的晃動起來:“爸爸起來!爸爸起來!你昨天晚上說,今天是個抓魚的好日子!快帶我去抓魚!”

莫大被晃得一陣難受,睡意去了大半,打了個哈欠,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玩意兒,哀求道:“讓爸爸再睡一會,就一會。爸爸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一會爸爸起來再陪你去抓魚,現在天剛亮,小魚們還沒起床呢!就讓爸爸再睡一會。”

吳元搔了搔頭,問:“爸爸,怎麼小魚也要睡覺的?”

“嗯。”莫大閉著眼睛敷衍的應了一聲。

“它們有床嗎?”

“嗯。”

“哪裏來的床呢?”吳元歪著腦袋想得入神,等了好久不見回答才發現一不留神莫大又睡著了過去。

吳元生氣的撅起嘴,俯下身子,把嘴巴湊到莫大的耳邊,大聲的喊道:“爸——爸——!起——床——了——!”

莫大似乎早有意料,他仍是紋絲不動的睡在床上。

莫大沒有被吵醒,反而把睡在對麵房間的吳珊珊吵醒了,吳珊珊的房間傳來一陣嬰兒的哭啼聲。

吳元脖子一縮,眼睛眨巴眨巴的,知道自己闖禍了,他連忙跳下床,一路小跑到對麵房。他輕輕的敲了敲門,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小心翼翼的把門推開,看見吳珊珊哄著懷裏哭泣的莫念愁。他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走到吳珊珊旁邊,對著莫念愁作出一個古靈精怪的鬼臉,莫念愁由哭轉笑,伸出小手要去抓吳元的鼻子。

吳珊珊沒好氣的對吳元說:“你啊!又吵醒妹妹!”

吳元扭捏著身子,臉蛋紅紅難為情的“哦”了一聲。

吳珊珊哪有真生氣,看見吳元那可愛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嗨——,媽媽拿你真沒辦法。”說著,吳珊珊困乏的打了個哈欠。

“給我!給我!”吳元搶過莫念愁,輕輕的搖動起來,“媽媽,你去睡會,讓我來哄妹妹。”

莫念愁今年虛歲一歲,長得粉雕玉琢,甚是可愛。在吳元的輕輕搖晃下,莫念愁漸漸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傳出一陣平緩的呼吸聲。

吳元把莫念愁輕輕的放回嬰兒床上,俯下頭偷偷親了一下她的小嘴,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走到門口時還對著回到床上睡覺的吳珊珊咧嘴一笑,甚是得意。

吳元回到莫大的房間,奶聲奶氣的叫道:“起床啦,起床啦,夠一會了,陪我去抓魚!”

莫大的眼皮若不可見的動了一下,沒有回應。

一抹頑皮的笑容展露在吳元臉上,吳元若無其事的走到床邊,輕輕拍了拍莫大的臉龐:“爸爸?”

莫大仍是一動不動。

吳元加大力度拍了拍莫大的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