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說了什麼?”
餘筱黎微笑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戰戰兢兢的藍阿姨,微微揚了揚下巴,剛才她站在窗前發呆,卻無意中發現淩櫟韻與藍阿姨鬼鬼祟祟的耳語,又想著自己有孕在身,不得不防。
“她……她說她懷孕了,讓我今後合理安排她的飲食。”
藍阿姨低著頭,聲音細小而略帶顫抖。
“懷孕?”
餘筱黎眼睛微微眯著,露出一抹詫異與幽怨的光芒,一種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悲傷,很快遍布了她的全身,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
“夫人!您沒事吧?”
藍阿姨被嚇得後背一涼,一把扶住臉色鐵青的餘筱黎。
“我沒事,她還說些什麼了?一五一十複述一遍!一個字都不要漏了!”
餘筱黎慢慢地坐了下來,兩隻手支撐在皮質沙發墊上,微微顫抖著,低著頭仔細地聽著藍阿姨的闡述,隻覺得頭腦嗡嗡作響,腦海裏浮現出淩櫟韻那天從醫院回來後得意洋洋的樣子,還有那句被雲啟慌忙打斷的“我和你一樣……”心中頓時了然。
“你下去吧!這件事情,你就權當沒跟我說起過,以後正常做事就好了!”
她艱難的抬起早已昏昏沉沉的頭顱,眼神裏透出從未有過的決絕,看得藍阿姨心頭一驚,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藍阿姨走後,餘筱黎整個人瞬間癱軟在沙發上,眼睛被晶瑩的淚光包裹著,整個世界仿佛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她感到悲哀和絕望,腦海裏盤旋著淩櫟韻做作的嘴臉,還有雲啟三令五申的那句‘我拿她當妹妹’、‘我們是兄妹情誼’……
“兄妹情誼!好一個兄妹情誼!你和她都有了孩子,為什麼不放過我!”
餘筱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推灑到地上,眼睛裏滲血般通紅,歇斯底裏的樣子形若瘋癲。
她整個人微微顫抖著站在原地,抽泣著,壓抑著,良久才緩緩癱坐到地上,緩緩地伸手摸了摸臉上冰涼的淚水,藍阿姨複述的哪些內容,醍醐灌頂般傾瀉而下,讓她之前所有的期待都一瀉千裏般崩潰流亡。
她深深歎了口氣,如釋重負般笑了,笑得淒涼而決絕,齒間微顫著吐出三個字:
“我恨你!
淩櫟韻這一記打擊,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餘筱黎殘存的一點點期待全部摧毀,沉重的悲哀之後便是無盡的空虛,連呼吸都仿若有絲絲空洞的疼痛,一番歇斯底裏之後,餘筱黎卻頓時覺得輕鬆了。
淩櫟韻的懷孕無疑是將餘筱黎打入了一個深深的穀底,而對於餘筱黎而言,徹底的絕望等同於重生的前奏,曾經無數次決定離開,最後都猶豫著留了下來,而這一次,已經被打入絕境,無論向何處前進一步,都將是新的開始。
“或許,真的該好好結束了吧!”
餘筱黎的情緒終於恢複平靜,滿臉淚痕下扯出一個僵硬而失落地笑容。
而此刻,淩櫟韻正在思量著如何使用她手上這些對付桌子底下那個“攝像頭”的設備,沉思了片刻,她突然心生一計,挑了挑眉,露出一臉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