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頭,自櫻寬領的T恤上可以窺見那個烏黑的齒痕。這是他給她的記號,永遠不會抹去,永遠無法抹去,除非自己解除了原罪的秩序——所創傷之物,永遠無法愈合。
想到這裏,秦明又有些奇怪,自己覺醒的原罪的力量,身體開始排斥無屬性。可在那之前,無法愈合的傷口是如何體現的呢?不過想想也是,靈覺那日,他刺傷白瑞,之後厲九原瘋病重犯,他刺傷厲九原,兩人的傷口都無法愈合,再之後,就是櫻。可若是如此推算過來,比賽上許多人被斷刃所傷,為何他們的傷口能夠愈合?灰發人為何在隆基努斯之槍刺穿自己後再也不曾出現?
櫻察覺到秦明的變化,抬臉偏過頭,以前的秦明與她個頭差不多,現在足足差了一頭,不過現在的秦明讓她覺得更加安全些。不是因為外貌,而是因為在非洲的種種。他永遠會保護她,保護自己所愛和愛著他的人……
“怎麼了?”櫻攥攥秦明的手,關切道。
秦明舒了口氣,“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東西。”旋而輕笑一聲,接著道:“倒也無所謂,你隻要不惹我發脾氣就好。”
“什麼意思?”櫻略感詫異。
“脾氣大了,見不得你受丁點兒委屈,就是這樣。”秦明漫不經心的說。
櫻放開秦明的手緊走幾步來到他身前,一本正經的教訓道:“你的脾氣越來越差,要克製,懂麼?”
秦明慵懶的點點頭,“人總會變的對吧,我會盡量朝以前的方向發展,隻要你不離開我。”
“我還能去哪兒?”櫻重新賴上秦明胳膊。
“你也不是原來那樣冷冰冰的,現在開朗了很多不是麼。每天都能看到你笑,真好……”
兩人說著情意綿綿的話,將整個心放在對方身上,相互攙扶著走。萬裏晴空如洗,湛藍的一片雲彩都沒有,觸景傷懷,一人想到的是非洲那片漆黑的荒漠,和那日遮天的黑雲。而另一人,心中念的是烈日有這人擋著。
他們走過繁華的商業街頭,走過熙攘的十字路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仿佛這個世界中唯剩下他們,另外的人都是陪襯,而那些讓人感傷的,痛苦的不過是一張破舊的背景,在如火般的烈日中燃燒殆盡。也正是這背景燃燒的火焰,讓所有人更加尊重彼此,災難的背後,襯出的永遠是最聖潔的人性,倒是這平凡的生活中,我們所看到的,皆是醜惡的獸性……
“問誰能借我回眸一眼,去逆流回溯遙迢的流年……飛花又散落在這個季節,而你嫁衣比飛花還要豔烈,你啟唇似又要詠遍《上邪》,說的卻是:‘我願與君絕。’”
櫻嗤嗤的笑了,嘲道:“五音不全還唱!”
秦明扁扁嘴,道:“世界上明明是七個音呀,五音不全,七音全了也能唱。”
櫻對秦明無賴行徑表示無語,遂道:“這歌,唱的不是什麼好事吧!”
秦明點點頭,“確實不是好事,不過本意倒是不差。”
“怎麼說?”
“回去給你講,這故事太長,我就給你念兩句。”秦明清清嗓子,做足了腔式:“上邪!我願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櫻細細的品了一陣,不解道:“這與曲子中的意境不符!”
秦明再點頭,“這故事太長,且不知真假,若是父王精神好一些我讓他給你講講。”
“不要,現在就說。”櫻駐足。
秦明眯起眼睛,“現在時候不早了,再磨嘰怕是要晚了父王的午飯,邊走邊說。”
櫻乖巧的點頭,重新握緊秦明的大手上路。
“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好事,簡單說就是兩個原本相愛的人因為現實的種種被迫分開,男的是個將軍,喜歡上一個與你處境差不多的姑娘。將軍為國戰死,原本兩人該合葬一處,可最後,墓中唯有一具男性屍體。而同期,一位公主與其封號一致。其中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秦明悵然道。
突然秦明停住,轉身灼灼的盯著櫻紅色眸子,陰森森的說:“那姑娘與你處境相同,我不希望你做出錯誤的決定。”
櫻被秦明的目光盯得有些怕了,委屈道:“我才不會呢!倒是你,是你有問題好吧!有可能那姑娘被迫成為公主,並非為了名譽欺騙那將軍啊!”
秦明捏著櫻的下巴,冷聲道:“我不管那故事如何,若是你給我紅杏出牆,那就等著天下人給你陪葬吧!”
“喂!你怎麼這麼霸道呢!我哪有紅杏出牆!”櫻委屈的要哭了。
秦明閉上眼輕輕在櫻眼角啄吻,“因為恐懼,所以我才會變得無畏。”
“你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