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一行人再次上路，今天，是暮成雪的葬禮。saber想了一夜，清晨時簡單與秦明交代了幾句獨一人離開
葬禮很簡單，出席的人也不多。十個人中，厲九原一行占了七個，剩下的三個是那西方龍、昊天塔、東皇鍾。說不上淒涼，更談不上隆重。平平淡淡的，沒有人哭，捧著骨灰盒的厲九原像是領導了一場沉默的旅遊。
乘風而去的眾人穿破雨雲橫跨半個華夏版圖來到東海。海風略帶腥鹹，如什麼東西腐爛般的氣味。
巨大的龍軀化成的骨灰少的可憐，用最小號的骨灰盒裝，僅僅裝了半滿。紂王解釋說，龍本就是天地靈氣所化，不存在肉體一說，焚出的灰其中還有不少是雜質，秦明粲然一笑，果然是死的連灰都沒剩下麼。
汽艇上，螺旋槳突突的響著，厲九原一腳踏著船舷朝著莫名的方向望去，世界上最後一頭蒼龍如夢似幻的消逝了，華夏再沒有圖騰。
天際遙遙傳來歌聲，暮成雪得以長眠，他終於回到了東海，回了家。從此魚蝦作伴，重新守護這片汪洋。烏雲翻滾，蒼龍司雨，雨雲隨厲九原一行人來到東海上，沒有狂風大作，沒有珠落玉盤。這仲夏的雨就如春雨般淅淅瀝瀝的下著，仿若哭泣。
厲九原掏了把骨灰，揮手輕輕拋向海洋。雨點將他的手打濕，一部分骨灰變得粘稠起來，掛在手上。
“老師，送您回家了，以後還來看您。”厲九原勉力笑著，雨水自他蒼老了許多的臉上滑下，分不出是淚還是雨，他知道，暮成雪不舍……
再抓一把，厲九原在手心攥攥，就像是在重重的握手。
紂王推推秦明，自己也一同走上前。
“勿念。”紂王道，伸手撈了把骨灰灑進海裏。
“以後不要裝咳嗽，那會讓人煩的。”秦明亦撒去一把。
厲九原略感驚訝，問道，“你如何知道他是裝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精神有些空虛，隻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不是麼？”秦明道。
“人活的久了，就格外的怕孤獨。”紂王起身拍掉手上的骨灰。
“那父王呢？”
紂王沉默不答，對船上另外幾個人道：“來吧，一人一把，送他最後一程。”
鍾浩然領頭走上前，厲九原將骨灰盒放在船頭，走向紂王與秦明。“想知道我怎麼認識他的不？”厲九原笑著問。
“該是進組織之前吧。”秦明答道。
厲九原點頭，“很聰明嘛，他是我高中老師，教數學的，後來進組織也是他接手，他當了我一輩子老師。”
“這世上，有轉世輪回一說麼？”紂王問。
秦明蹙眉，“你尚且不知，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你不是說過地府存在麼，既是如此那該有輪回轉世才對。”
“可孤三千年未能找到一個轉世的熟人。”紂王悵然。
“為何不去地府問問呢？”厲九原插話道。
“孤是器靈，並非活生生的人，地府孤進不去，冥界與人界互相重疊，人更是進不去。能進冥界的，也許隻有仙這種算得上生靈又能跨界的存在了。”紂王歎道，“僅是忘川孤就無法渡過，更別提三生石輪回台了。”
“暮成雪會回來的。”秦明豪言道。
紂王與厲九原一笑置之，一同抬眼看籠罩在每個人頭頂的烏雲，接下來的十年內，該是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