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轉過身,臉色陰沉沉地看著離鍾:“好啊!連朕的身邊也有了別人的眼線,看來朕的這幫愛妃都是些聰明人,不過,可惜用錯了地方。”
離鍾小心地看看四周,太監、宮女都站在門外守著,除了他和王沒有別人,才低聲道:“據內線講,這幾日,老賊和花將軍過往甚密。聽說,花將軍還有意把他的二小姐許配給納蘭若風,這幾日就要下聘禮了。”
“是麼?”龍炎長歎了一聲,慢慢地在大殿來回走動,突然停住恨聲道,“一個納蘭老賊就很難應付了,他再和花魯雲聯合,那就會越來越難對付了。離鍾,今晚你親自去丞相府打探情況,完了立即回來告訴我。”
離鍾退了出去,龍炎看著天上的月亮。都是先王太信任納蘭一家,才會有今日之禍,現在一半的兵權掌握在納蘭家的手裏,奸臣一日不除,國家就永無寧日。
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不易覺察的冷笑,重重地“哼”了一聲,像是決定了什麼事。眼睛看著門口喊道:“王喜。”
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小太監,長的眉清目秀,一身紅色的綠水花紋服,頭上戴著青色的兩角軟帽。他看了一眼主子,恭身道:“王有什麼吩咐?”
龍炎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大的不能動,那就從小的開始。
“今晚去翠水宮”
在一棵開得繁花似錦的桃樹下,站著一個身披白色梅花鬥篷、眼神冰冷的美人。她手裏拈著桃枝,用鼻子細細地嗅著花朵上的清香,看著遠處那個讓宮女攙扶著的狼狽女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她把桃枝上嬌嫩的花瓣一片片采下來扔到地上,然後,再用穿著白色梅花緞子鑲嵌珍珠的小靴子去踩,每踩一下,她的心裏就舒服了很多。
摸著左臉上的血印子,雖然已經看不出來了,但她還是時常會去摸,那是烙在她心裏的傷痕。她恨,恨父母死得早,把自己一個人撇下;她恨,恨那個男人連看她一眼都不看。
現在她卻不想恨了,恨有什麼用?她恨的人不照樣活得瀟瀟灑灑?她恨的人還不是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她那卻要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假裝恩愛,還要忍受著後宮無邊的寂寞。
所以她不會再恨了,她要報複,報複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要讓他們一個個去死。
“怎麼樣,戲看的不錯吧?看得這麼入神是不是還沒有看夠啊?”後麵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嬌笑聲。
一個穿著紫色蓮雲散花紗、腰束流雲紋海棠裙、手裏挽著富貴牡丹綢的女子站在她身後,頭上插一朵白色海棠花,臉蛋妖妖豔豔,在眉心有一顆紅痣,更增添了幾分妖氣。
她伸出雪白如玉的小手,從桃樹上折下一條開滿小花的枝子來,湊到鼻下聞著花朵上的清香,撇著嘴,眼睛嫵媚地斜了那女子一眼:“我就不像有些人,明明對人家恨得要命,卻還是裝的像個好姐妹似的。也虧了那個傻子還把你當成了好人,卻不知道在背後出主意害她的人,就是她的好姐妹。”
一條桃枝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個女子滿臉冷笑地看著她,眼露寒光,嘴唇輕動:“要是我的話,就多做事少說話。以後我的事你少管少問,隻要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就行了。”
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冷笑著扔到地上:“多嘴的人容易死,你不想那麼快死的話,以後就閉嘴,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張開嘴。”桃枝重重地扔到了地上,轉身走了。
雲妃把地上的銀票撿起來,搖晃著頭上的金簪子冷笑了兩聲:“你還真以為本娘娘是為了幫你這個傻女人?哀家是為了幫自己。等哀家做上皇後,一個個收拾你們。”
把桃枝扔在地上,用翠雲水紋繡花鞋子踩了幾腳,看花瓣都碾碎了,才滿意地扭搭著屁股走了。
一個年老的宮女從桃林深處走了出來,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抬眼望著滿樹開得繁華似錦的桃花,嘴角含上了一絲冷笑,慢慢地也消失在了桃林裏。
我覺得自己的兩隻腳都快要磨破了,還沒有到桃兒說的梅花月宮。現在才知道這個小丫鬟叫桃兒。說來桃兒這個名字還滿順口的,至少不是叫紅啊,綠啊的。
腳心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我皺了皺眉頭,揉了揉酸痛的腿,甩了甩腳。再不到,我真的要趴在地上了,是哪個沒事幹的家夥把這裏修建得這麼大,害得我氣都喘不上來了。
好不容易轉過鮮花盛開的牡丹園子,鼻中聞到一股濃濃的桃花香。眼前出現了一大片桃林,枝頭的桃花開得正嬌豔欲滴,一朵朵粉紅色的小花擠在枝頭。
有幾隻蝴蝶飛舞著落在粉嫩的花芯裏,沾得滿翅膀的花粉,又撲扇著翅膀飛起來圍著桃樹左右舞動,留戀不肯離去。
一群小蜜蜂也“嗡嗡”叫著從南邊飛過來,圍著滿樹的桃花亂飛,一時之間好不熱鬧。一陣輕風刮來,花瓣被風吹得飄飄灑灑、紛紛落落,人走在裏麵落了滿身的花瓣,真有幾份如臨仙境的感覺。
在桃枝的掩映下,隻見有一個帶著銅製獸環的紅漆宮門,上書――梅花月宮。
桃兒推開門,幾個在裏麵當差的太監、宮女看到我都愣住了,趕緊跑過來攙扶我,眼裏都露出恐懼,想來平日他們是很怕這個主人的。
我擺了擺手讓他們退出去。
外麵的清幽脫俗和這裏麵卻是兩個世界,隻見紫杉門和碧煙羅雲紗窗都是金絲包裹,房間裏的桌子、椅子上更是鑲嵌著寶石、軟玉,牆壁上掛滿了珍珠、瑪瑙、翡翠,桌子上擺著各色的瓷器玉瓶。大紅的魚蟲草色幔帳,綠色雕刻百花杏木床,上麵擺放著紅色鴛鴦綢緞雲紗被褥,藍花雲繡牡丹雙色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