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麵上難以掩飾的喜悅表情,說明那個突然間不知從哪竄出來的林表少爺在杜府非常受歡迎,非常有人緣,不僅杜大小姐喜歡,連瑄大小姐也喜。
靠,這小子分明是來撬老子的兩個妞兒!
何小羽心中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雲兒喜滋滋的走了,何小羽輕手輕腳跟在後邊,盜賊一般摸進花園。
涼亭裏擺設了一方矮幾,上擺水果點心、酒壺杯子等物,杜白衣與斐若瑄跪坐錦墊上,仰首看著負手站立的林表少爺。
林表少爺負手站立,一襲白衣迎風飄飄,光看背影,端的讓人感覺瀟灑之至。
他低聲說著什麼,惹得杜白衣與斐若瑄低笑不已,顯得極開心。
靠,一對很無恥的奸夫淫婦!
躲在花叢後麵的何小羽看得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林表少爺轉過身來,對著二女躬身長揖,惹得二女笑得花枝亂顫,越發嬌媚動人。
這林表少爺確是長得一表人才,身體健碩,透著幾分的俊雅與不羈。
何小羽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確是懷春少女心目中風度翩翩瀟灑風流的白馬王子,心中越發酸得難受。
太陽你個上帝的老母!
心情極度不爽的何小羽眼珠一轉,心中已有了主意。
他悄悄退出花園,跑到廚房弄來一小壺酒,撒了一些到身上,再倒一些到手掌心,抹在額頭上臉上,然後再輕手輕腳溜進花園,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背靠著景山。
他調動麵龐的肌肉,裝出一副借酒消愁的深沉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吟詠——
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白羅裙,處處連芳草.
這是唐代牛希濟的《生查子》,本來是綠羅裙,但杜大小姐穿的是勝雪的潔白長裙,他自然要把綠改成白了。
聲音低啞深沉,頗有幾分的感歎之味。
涼亭裏的三人皆是一呆,麵露驚奇神色。
斐若瑄是有名的才女,反應敏捷,心中反複默念著。
此詩細致生動,含蓄深厚,餘味無窮,越是品析,就越感覺裏邊的味道。
她整個人不由得癡了。
雖未體會過男女的愛戀之情,但詩中的那種難舍難分的纏綿悱惻,令她平靜的心湖一下子蕩起陣陣漣漪。
杜白衣心中也在默念著,無意中接觸到林表哥隱含古怪複雜的目光,俏麵莫明奇妙的飛紅起來。
記得白羅裙,處處連芳草。
白羅裙,天下穿白裙的女子多了,又不是說我……
美人卷珠簾,
深坐蹙蛾眉。
但見淚痕濕,
不知心念誰?
沙啞低沉帶著磁性般的聲音又自景山後麵傳出,如同帶有神奇的盅惑魔力,令兩女秀目迷漓,秋波盈盈,癡迷不已。
如果說這兩首詩還不很夠份量的話,僅是震撼兩女的芳心,隨後那一聲唉的長長歎息,帶著無限的感歎、無奈、愁苦,絕對盅惑住了杜白衣與斐若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