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者是與遊江交手的青衫老者,敗陣後說退隱江湖,誰想突然如此狼狽跑回來。
莫言隻看了一眼,便歎氣搖頭。
三支箭矢,深插在青衫老者的背上,其中一支正中後心,沒有當場斃命,已經是奇跡。
何小羽掐著老者的人中穴,焦急詢問,“大叔,發生了什麼?”
青衫老者喘著粗氣,吃力道:“穀口……已經被大批官兵……與聖門弟子包……圍……”
圍字出口,他身子一挺,就此咽氣。
眾人皆吸了口冷氣,天都山兩麵斷崖絕壁,前後隻有一條通道,官兵與聖門的人既然把前麵的路堵住,肯定也把後麵的路堵死,這下被人家甕中捉鱉了。
一聽到峽穀兩頭被官兵與聖門弟子堵死,鬼宗與冥宗的弟子全慌了神,惶恐不安的看著各自的宗主。
“左右是死,衝出去才有活路!”
騰昌奇與衛均鴻皆是同樣的想法,雙方拋棄前嫌,合兵一處,朝後穀衝去。
魔門大會,魔門所有首腦人物、精英高手皆到會,聖門等待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這是一舉殲滅魔門的絕好機會,自然有萬全準備。
隻要是在這峽穀內的人,哪怕是無辜的人,聖門也絕不會放過,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青夙影的手段狠辣得令人心寒。
衝出去,隻會成為箭靶子!可是被困在峽穀內,遲早也是死路一條,必須得盡快想出個逃生的辦法。
乘鬼宗與冥宗弟子衝殺出去之際,何小羽看了看四周,指著左麵的險峰,沉聲道:“我們隻有攀上峰頂,暫時據險固守,再考慮脫身的辦法!”
峽穀內皆是平地,無險可據,火槍也許可以支撐一陣,但官兵若不顧傷亡的瘋狂進攻,加上聖門的大量弟子,隨時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左麵的險峰下有一塊不算寬大,卻狹長的凹道,也是唯一避免遭受大量敵人圍攻的好地方,有火槍守著,應該能夠撐上一時半會。
眾人奔到險峰下,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險峰,全都直吸冷氣。
光滑的山壁上長滿絕色的苔鮮,滑溜得站都站不住腳,何況又沒有落腳的地方,除了飛禽,恐怕連靈猿都攀不上去。
攀爬不上也得攀爬上去,這也許是唯一逃脫生天的出路。
何小羽神情凝重的看著水憐月,沉聲道:“全靠你了!”
水憐月同樣容色凝重,輕輕點了點頭:“嗯。”
依照何小羽的命令,除了莫言與跟隨水憐月來的啞婆,所有的男人都把自已扒得精光,下身隻穿一條大褲衩。
時間緊迫,誰也顧不得狼狽,三十個精赤著上身,隻穿著一條大褲衩的近衛十人一行,排成三列,端槍守在險峰下,兩支裝好火藥的短槍擺放在腳邊。
峰壁的角落,風飄血與遊江收集枯草幹柴,堆了兩堆點燃,他倆現在是負責拋扔手雷的投彈手。
幸好這次帶來了不少火藥與手雷,隻要官兵人數不多,仍可支撐一陣。
莫言與啞婆把男人們脫下來的衣服褲子擰緊打結,連綁成一條長繩,纏綁到水憐月身上。
別看隻是幾十件衣褲,全加起來,重量也有幾十斤重,徒手往險峰上攀爬都很困難,身上還有背負幾十斤重的長繩,難度可想而知。
何小羽握住水憐月柔若無骨的小手,沉聲道:“小心。”
水憐月對他微微一笑,緩緩轉身,吸了一口氣,突然縱身躍起,貫足了內家真氣的如蔥玉指如鐵勾一般,深深的抓入堅硬山石裏,嬌美的身軀象隻壁虎般緊貼著石壁,緩緩往上攀爬。
石壁下麵的二十來米,皆是光滑得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水憐月全靠不停的運轉真氣,五指插入堅硬無比的山石裏,一個手印一個手印的交替往上艱難的攀爬。
石壁上的碎石塊嘩嘩的掉落下來,隻看得何小羽等人緊張不已,擔心她不小心失手摔落下來。
凹道裏有幾株大樹,是火槍射擊的死角,何小羽奔出,大聲叫道:“遊兄,跟我來!”
奔到一株大樹下,何小羽沒有半點猶豫,吸氣運功,貫注雙掌,照著水桶粗的樹木連擊數掌。
喀嚓一聲,大樹轟然倒塌,何小羽抓住樹枝往後拖,然後運掌如刀,把枝葉劈斷,用劍劈斷樹幹,堆放在近衛麵前,算是一個簡易的掩體。
遊江依法炮製,把凹道內的五棵大樹倒部劈倒,砍斷樹幹樹枝,堆成了一個簡易的掩體。
弄倒了五棵大樹,整個凹道除了齊膝高的雜草,全部空溜溜的,完全處在火槍的火力籠罩之下。
水憐月的聲音突然從上麵傳來,“這裏有一處凹壁,勉強可以容納三個人。”
何小羽抬頭往上看,水憐月已經爬過那二十多米高的光禿滑溜地段,再往上便是怪石嶙峋,還偶有一兩棵斜長在絕壁上的鬆樹,那些可以做為落腳之地,人也可以乘機喘上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