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下午兩點三十五分十秒。
地點,A市公園。
我坐在人工湖旁的長椅上,百無聊賴地望著身邊的一切,那些來往遛狗的、奔跑的人們。
年輕人無疑是公園裏的主力軍,而這些年輕人中,又大多是熱戀的情侶,湖邊、樹下、石旁、長椅上,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
而我,偏偏是一條格格不入的單身狗。
正當我感歎上天不公平之時,長椅的另一側忽然傾斜了一下。我轉頭望去,卻發現一個身材矮小但卻異常健壯的男人坐在了我的身旁。
他的胳膊很粗,至少有我的兩倍粗,從我這角度看去,活像一隻雄壯的大猩猩。
我下意識看了看手表,手表分針恰好劃到了代表著三十六的刻度之上。
“嚴楓?”他問道。
“嗯,毛四。”我心裏覺得有些好笑,眼前的毛四有些古板,或許那也正是他能夠將古武練到高深境界的原因。
“能露一手給我看看嗎?”感受到彌漫在我與他之間的尷尬氣氛,我強自笑了一聲。
毛四搖了搖頭,道:“不能,我出手一定要見血,否則,我不會出手。”
我瞪了他一眼,針鋒相對地說道:“那麼,你總共出手過幾次?”
“如果不算以往跟長輩們切磋對練的話,總共是二百零三次,我從不殺人,隻是但凡出手,一定要讓對手付出些代價的。”毛四仿佛在敘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是一個怪人,十足的怪人。
“我想你最好還是露一手給我。”不知為何,我心裏總有些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年紀比我也大不了多少的漢子能夠勝任火將這一職務。
“嗯。”這次毛四沒有拒絕,但他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顯然,我對他的懷疑讓他感覺有些不爽。
下一秒,我卻馬上被驚呆了。
他的拳很快,快到無法形容,我對武術沒有研究,但我確信那一定是一種類似於“寸拳”的瞬間發力的拳法。
長椅旁假山的一角應聲斷裂,墜落在地上化為了碎末。
“事先講明,出手一次五萬,這是我的電話。”毛四丟下一塊布條,布條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我忍不住點起了一根香煙,目送著他遠去,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高手也是要吃飯的,收些報仇倒也無可厚非。
出手一次五萬,這算是一個相當公道的價格,相信他應該也是看在老頭子的麵子上給了我們很大的優惠。
如果真的能在關鍵時刻救下大家的命,區區五萬塊錢又算得了什麼?
火將搞定,接下來,便是設備的問題。
關於“無所不能的賴先生”,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確信的是,這人的手段渠道之廣,應當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就算老頭子也是自歎不如。
賴先生給我的地址是一處酒吧,名字也很奇怪,叫作“鍋爐房”。
雖然我不經常出沒於這種娛樂場所,但從小生活在A市,對這些東西多少也會有些了解。“鍋爐房”酒吧處於A市郊區,位置有些偏僻。
星星開車載我到了附近後,我也的確是發現這酒吧的生意十分冷清,想不冷清也難,連酒吧招牌上的霓虹燈都掉去了一半,乍一望去,還以為這酒吧的名字喚作“爐房”。
我剛要給賴先生打電話,一條短信卻已經率先發來:你應該已經到了門口,不要猶豫,直接進來吧。
“星星,你在這裏等我。”我吩咐了星星一句,作為千門傳人,必要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推開酒吧的大門,我進入了一條地下通道,剛剛邁出幾步,手機的信號一欄馬上從滿格變為了令人咋舌的“無服務”。
沒有耀眼的燈光,沒有勁爆的鼓點,沒有在音樂中狂舞的人群,這甚至都稱不上是一家酒吧,在我看來,就算是一些小咖啡館,規模也要比這所謂的“鍋爐房”酒吧大些。
酒吧正中坐著一個高瘦的男人,他的麵前擺著幾個空啤酒瓶,眼下正在調試著他手中的吉他,由於酒吧裏燈光較暗,我很難看清他的長相。
“賴先生?”我嚐試著問了一句。
“嗯,嚴楓?”聽到我的招呼,他抬起頭向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銀牙。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人,但我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熟悉感,好像與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就相識一般。
那賴先生的長相模樣竟然跟我爸有八九分相似!
似是看到了我古怪的表情,賴先生笑道:“這是我們為客戶服務的宗旨,為了讓客戶產生一種親切感,在談生意之前我們會將客人的家世背景調查清楚,易容成客人最親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