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與它接觸最深的無疑是韋索爾,他雙目赤紅,血液正在全身上下大幅度翻滾著,宛如一隻隻老鼠在體內亂竄,黃豆般大汗珠布滿著全身,腳下的地板出現碎花般的裂痕。
嗜殺的念頭入潮水般衝擊他的思維,他唯一能做的,隻有苦苦地支撐著,因為他身上背負著神鷹王國的榮耀與公主的尊嚴,他要堅持下去,公主不喊停,意誌不能潰。
緊緊地咬著牙關,血液從牙縫中流出,彙聚在下頜,滴到地板之上。
時間有多麼的難熬,看他表情就知道了,短短的三分鍾,對於韋索爾來說,不亞於一個世紀般的漫長,麵上的五官是扭曲的,嘴齊鼻,眼高低,頭,整個頭都漂浮在海洋之上,海浪一浪接一浪的席卷而來,每次風浪過後都覺得那麼僥幸,深怕下一浪就是自己的末日。
心中不斷在祈求,公主快點下命令結束吧,求求你了,我快支撐不住了。
時間一步一步邁向四分鍾,韋索爾的意識開始出現嚴重的模糊,一根根血紅色的線,密密麻麻地糾纏著他的靈魂,沒絲毫死角,到了最後哪一步了,拉著他不斷地墜落,仿佛要把他帶入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屬於它的家園。
那種濃濃的血腥味,熏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泡進去之後,身體的控製力正在逐漸失去,很難受,想掙紮逃離,可是身為軍人的他,在沒有收到命令前,絕對不能放棄。
“夠了,停下。”
憤怒的斥罵聲對韋索爾來說,就是天韻之音,頭暈腦脹的他,已經分不清是誰發出的聲音了,求生的欲望讓他下意識地把箱子給蓋上,然後整個人跪在地上大聲地喘氣,嘔吐聲連連,掉進血池的感覺太惡心了,本能之下瘋狂地幹嘔。
那種死裏逃生的感覺覆蓋了他整個腦袋的思維,空白,空白,全是空白!再者有的隻是那種生存下來的自然愉悅感,就像一個窒息假死的人從夢中醒來,在那一刻對世界格外有好感。
可是接踵而來的是公主的不滿:“納西叔叔,他明明還能支持得更久,你怎麼能叫停了,別忘了,剛才你是同意我做主的。”
“但是我沒同意你拿神鷹王國的勇士開玩笑。”納西幾乎冷漠地掃視了索菲莉一眼,韋索爾是自己的侄子,出使前他是完完整整的,那麼也要完完整整地把他帶回去。
那種不帶感情的眼神把索菲莉嚇得踉蹌後退幾步,環顧下出使團的各人,每個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因為韋索爾是他們之中意誌力最好的,極限是三分鍾,要是上去的人不是韋索爾而是自己的話,可能已經爆體身亡了,對於枉顧他們性命的人,不破口大罵就算了,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給她看,哪怕她是一位公主。
納西上去給韋索爾喂了個藥,在他耳邊低語:“休息一會吧,沒事的,你做得很好。”
韋索爾意識還處在迷迷糊糊中,沒能聽到內容,但聽到公主的高昂叫聲後,心中甚是不安,緊閉的兩隻眼珠在不斷亂動,直到聽到納西的話後才漸漸安靜下來,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