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本想招待赤何君在鄴城遊曆一圈,不料闔池說他匆匆一別,此番走得太忙,竟是連作別都一筆帶過。
赤何君此番於她,算是有做大恩德。
六月自認自己有恩必報是隻好妖,此番還未對赤何君聊表心意便走了,倒叫她怪不好意思的……再不行,自己去紅海哄哄他那位傷情人,不挺合適的?
赤何君一把年紀了,敲過木魚讀過經書披了袈裟,也懂得花前月下了……噯,想想她就好激動。
她扯著旁邊的闔池君問,“你說,他此番去找紅枝,可追得她回來?”
六月一想到那位白發神女,就覺得好重的怨念……赤何君前途堪憂啊。
闔池君搖頭,“赤何心切,紅枝卻心死。這兩人若再相見,前塵後事皆是不好說。”
六月覺得闔池君分析得有理。
腦瓜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好奇道,“你那日說是要予他一份謝禮,不知是什麼好東西?”
“說來道去,此事還是娘子的功勞。”闔池君目光灼灼望著她,“娘子可還記得,三百年前,你在魘夢魔魂裏盜走的一縷香夢?”
正是此事,攪得她命盤裏天翻地覆,怎會記不得?
六月慢慢回想,“我當年是與紅枝有過約定,也為她盜走夢魘……說來慚愧,後來我腦瓜蠢笨,被琉音誆騙得一命嗚呼,那縷香夢也早便不知所蹤。”
闔池君笑得高深莫測。
揉著她一頭碎發,“娘子蠢笨至此,為夫真是沒了辦法。”
六月瞪著闔池君的眼神也很怨念。
闔池君摟著她細細地說,“當年我集你魂魄之時那縷香夢便縈繞旁邊,我見與赤何有關,便順手收在了袖中。時隔多年,我也不知會派上用場。可世事玄妙,赤何今日若是白白去找紅枝,免不得要吃閉門羹,如今可造一個過往的夢境,一切遺憾糾葛,在裏麵能夠解釋得清也未可知。”
六月悶聲,“你倒是挺會占便宜的。”她的瓶子說收就收了,這麼多年了,她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闔池君望著她眸光微動,“自家娘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言罷眸色漸深,手上就不規矩起來,開始解六月衣帶。
六月大呼“輕薄郎輕薄郎”!
闔池君咬著她的唇,“娘子再叫大聲些,我恰好忘了關窗。”
六月兩眼一翻真是要氣死,“青天白日的,我還害臊呢!”
闔池君袖袍一拂,“撲哧”一聲門窗緊蓋。
他的吻纏綿而下細細撩撥,“娘子可還有不滿?”
“唔……”
六月被吻得心猿意馬,招架不住。死要麵子活受罪……她皓腕一伸,攀上他的肩。
他的吻密如雨下,襲得她嬌喘盈盈,迷蒙中她扯住他,“赤何君說了我們可以共赴巫山麼?”
闔池君僵了臉,望著她媚眼如絲,壓抑下身下的躁動,翻身躺在她旁邊。
“本想輕點應該無事,如此,還是小心些好。”
“呃……”這個男人啊!
六月心下暖融融一片,將手放在他手心,撫著他指上的淡淡細痕。
這一路走來,她跌跌撞撞,千回百轉……而他就一直站在那裏,不走不停,固步自封,眉目溫潤,一如初見。
她何其有幸,得遇此良人。
“闔池,我此生,真是沒有別的要求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
她吸吸鼻子,“沒事,我就是高興,與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高興。”
她總是這樣,輕易就撩撥他的心情,這輩子想必都戒不掉了。
翻來覆去折騰了這麼多年,闔池君已然認命了。
他摟緊她,輕歎,“我也一樣……六月,得伴你此生,我也再無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