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虎子上了岸,便瘋了一樣直接撲到一具除了半邊臉幾乎全被燒成焦炭的屍體之上,大哭不止,哭得撕心裂肺。步桀想要安慰他,卻不知如何開口,隻得默默地在旁邊草叢中挖了個很大的坑,準備把死去的村民們埋葬起來。
虎子哭著哭著突然轉向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龍神,求求您,用法力救救我爺爺,救救我們全村人,虎子給您磕頭了!”步桀垂下了頭,他如果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早就把秦瀟瀟救活了。
“爺爺是為了救我才被燒成這樣,我睡得太沉根本沒發現著火,爺爺抱著我把我從窗子扔出來,他卻被橫梁砸在下麵。龍神,您神通廣大,一定可以救活他們的,是不是?”虎子滿臉淚水地看著他,可是步桀的表情卻讓他失望了。
他失神落魄地看著河岸上堆積的屍身,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虎子……哥……”,這是小蘭的聲音!他循聲望去,不遠處一隻被燒得焦黑蜷曲的小手正顫抖地向他伸著,烏黑的頭發和長長的睫毛已經被燒光了,血肉模糊的臉龐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兒。這是小蘭嗎?自幼和他一起玩耍一起長大,成天跟在他後麵叫哥哥,他再熟悉不過的小蘭嗎?
“哥,我……好疼……”小蘭微弱地說完這句話,一陣嗆咳吐出口血水,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死在了虎子的懷中。虎子哭幹了眼淚,木然地抱著小蘭的屍體,坐在爺爺的身旁,看著少數幾個幸存者把還在痛苦掙紮的傷者抬回村裏。其實村裏缺醫少藥,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和及時的救治措施,這些重傷員存活下來的機率基本為零。
步桀已將死去村民們的屍身拖入坑中掩埋,如果不及時埋葬在太陽的曝曬下難免會引發瘟疫。在他的勸說下,虎子終於同意將爺爺和小蘭一並埋葬,入土為安。高大的墳塚佇立在河岸邊,步桀心裏無比悲哀。這些善良的村民們一心祈望從天而降的龍神給他們帶來福澤,可是好端端的村子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給毀了,難道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嗎?
此時東方已經微微發白,步桀看了看滿臉淚痕的小虎,歎了口氣:“你家裏還有別的親人嗎?”小虎搖了搖頭,告訴步桀,他媽媽當年生病過世了,爸爸上山打獵時不小心墜崖而亡,隻有他和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現在連爺爺也在火災中喪生了,他變成了一個孤兒。
步桀帶著小虎回了村,打算先幫他把被大火燒毀的房屋修繕一下,也幫著其他幸存的村民們把村子重建恢複。然而剛進村子就覺得不對,廢墟之上除了焦糊難聞的氣味兒,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殺戮之氣撲麵而來!步桀陡然停住了腳步,同時示意小虎躲在他的尾翼之下。
村裏絕大多數房屋已經燒塌了架,再加上洪水的洗禮,滿目瘡痍,黑乎乎的木頭和農具以及一些生活雜物隨處可見。可奇怪的是,在這一大片廢墟之上卻有一間房屋毫發無損,仿佛這場大火將它隔絕在外,牆漆連院落都保持著原貌原狀,甚至不見一丁點兒煙熏火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