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靈珠子這副表情,阿全知道自己的身後一定有古怪,他正要回頭去看個究竟,卻覺得有隻大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下意識地略微側頭看了下右肩,頓時一驚,這哪裏是什麼手?腐爛生蛆的肉散發著陣陣惡臭,裏麵白色的指骨都露了出來!
“別回頭!”靈珠子一聲尖叫,隨即抬手對著阿全發出一道寒光,緊貼著他的耳畔射向後麵的東西,隻聽“轟”的一聲,搭在阿全肩上的那隻手倏然不見!隨之一片粘乎乎如泥漿般的東西糊在他的後背上,阿全伸手去摸,再看手上沾滿了醬紫色發黑腥臭的碎肉末兒。正在發愣,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墓地方向的矮樹叢無風搖曳,聲音越來越近,幾張白花花的臉龐露了出來。
等看清楚這些麵孔,阿全幾乎嘔吐出來。一塊兒塊兒腐肉掛在臉上幾乎隨時有可能脫落,黑洞洞的兩個眼眶往外爬著白色蛆蟲,顴骨和牙齒裸露在外麵,頭頂上盤旋著大大小小的綠豆蠅,身體上殘破的衣服碎片和腐爛的肌膚殘肉粘連在一起,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阿全明白了,剛才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正是這些東西。不由得胃中一陣反酸,終於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來。耳畔傳來“轟轟”的聲音,靈珠子又開始發他的空手雷了。剛才被靈珠子那一記從耳邊滑過的空手雷弄得耳朵還在嗡嗡作響,聽到靈珠子似乎對他喊了句什麼,可是沒聽清楚。等徹底吐完了,耳朵也不嗡嗡響了,忽然感覺熱浪襲身。抬起頭來再看,周圍的樹木草叢都在吐著火舌,那些從墓穴中爬出來的僵屍不見了,靈珠子也不見了,自己已經身陷火海!
火,到處都是火!火山噴發的感覺,自己就在火山口處。熱,好象被熾熱的岩漿包圍了,馬上就要熔化了。這種感覺再度出現,阿全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景象:靈珠子在半空中對著他發出一個又一個空手雷,火焰四起,周身灼熱,他拚盡最後的力氣對著靈珠子大喊一聲“快逃!”,隨後便失去了知覺,一切都陷入黑暗。
何貴、休彌、雪飄飄、秦瀟瀟、步堯、步禹的麵孔逐一在他的麵前閃過,腦海中仿佛瞬間打開了一道塵封已久的大門。“喂,醒醒!”耳邊傳來一陣呼喚,他努力地睜開雙眼,一縷陽光刺得二目生疼,靈珠子正看著他,手裏還端著一碗水:“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阿全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著靈珠子手中的水碗,“這水是準備潑我的還是?”
“原本打算用來潑醒你的,現在你醒了,那就把它喝了吧,喏!”靈珠子把水碗遞給他,又嗔怪道:“剛才我叫你逃你怎麼不快逃?幸虧我手疾眼快,不然你就和那些洋僵屍一起被燒成灰燼了!”
“那把火是你放的?你差點兒燒死我。”阿全掙紮著爬了起來,接過水碗,又看了看四周。空氣中仍然彌漫著一股焦糊氣味兒,看樣子應該離剛才著火的地方並不是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