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耳朵貼在門側聽了聽,聽到的還是一陣陣漓漓淅淅的雨聲,難道我今天耳朵也失靈了?心一橫,進去看看得了!伸手一拽,我去,竟然被人從裏麵給鎖上了。萬全幾乎要吐血了,豆大的雨點兒又開始落下來,砸在他的頭頂和脊背上麵,這特麼是要凍死小爺的節奏嗎?一時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起腿來一腳踹了過去!
“哢嚓”一聲脆響,原來這扇通往後院的破木門比那座板棚子也強不到哪兒去,這麼不結實,一腳下去竟然從中間斷成兩半兒了,碎木屑紛飛,隻剩下兩邊的一點點兒還顫顫悠悠地被門鎖和合頁牽扯著,象掛在僵屍臉上的腐肉欲墜不舍的。過道兩邊是隔離出來的小房間,盡頭處就是簡陋的服務台。放眼望去,店老板和一個身穿製服的警察正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好象在看一個史前怪物。尤其是旅店老板,臉上的肥肉還抽搐了幾下,嘴巴張得又圓又大,象是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被人塞了截兒黃連在嘴中滿臉的苦澀難言。
原來警察還沒走,萬全心中一沉,知道惹了禍了,趕緊隨機應變,沉著冷靜地“嘿嘿”一笑:“老板,我在後院劈柈子呢,你咋把我忘了,門反鎖上我怎麼進來,下這麼大雨澆了半天了,凍死我了!”
“呃,”胖老板聞聽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我、我記性差你不知道麼?剛才雨下得太大,我怕凍著客人們,所以就順手把後門鎖上了。門給我弄壞了,一會兒找時間趕緊修上啊!”然後轉臉對滿臉困惑的警察陪了個笑臉:“這個是我店裏的夥計!”
“好嘞!老板,沒問題!渾身濕透了,我去換件衣服啊!”說著,萬全一頭紮進自己剛才入住的房間,一邊暗自慶幸自己反應靈敏,一邊打開包裹翻找幹淨衣服。劉鳳霞上次給他買了套職業裝還在,雖然尺寸略小也將就了,三下兩下脫了濕衣服換了上去,總算不再哆嗦了。又抓起暖瓶倒了點兒開水將杯子捧在手心兒,這才覺得暖和了些。想起後院板棚子裏麵郝福生還在忍饑挨凍,萬全心中又有一絲不忍。眨眼間自己變成了店內的夥計,一會兒找機會給他送杯熱水去吧。
正在想著,突然門前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萬全把濕衣服扔到一邊,拉開門卻見門口處露出旅店胖老板的一張大臉,奇怪的是上麵的表情極其複雜:驚恐中夾雜著強擠出來的笑容,疑惑中充斥著掩飾不住的悲哀。什麼情況?萬全滿心問號地正在端詳並分析這副尊容上的表情,旅店老板肥碩的身軀突然被扯到一邊,數隻黑洞洞的槍口同時對準了自己!
萬全茫然地看著這些槍口,腦袋卻在飛速運轉著:這是在拍戲還是遇到搶劫的了?這些槍是真的還是假的?以前根本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武器,尤其這麼近的距離,都是在電影電視劇中看到的。不對,他突然心念一動記起來了,在秦嶺中的風神洞探查時看到那條暗河下麵的白骨中間好象有些長槍彈夾之類的東西,隻不過有的鏽跡斑駁有的扭曲變形了,當時也沒有心情去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