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
戰壕處,一名二十三四歲,腦袋比常人大一圈的士兵依著重機槍,嘴裏抽著香煙,看著遠處地平線上出現的一望無際蟲海,口中僵硬的說道。
在他邊上,是一名年紀更加老,大約近四十歲的老兵,聞言用擦得雪白的刺刀敲了男子腦袋一下:“怎麼,怕了,當初我帶你進部隊時怎麼說的,吃我們這碗飯的,在殺人的同時,也得有被人殺死的覺悟,既然害怕,就別跟我進來,我以為你打過幾場仗,把膽氣給練出來了,沒想到還是那麼慫包。”
“老叔你誤會了,我從來沒後悔當兵,當初要不是你,我,還有我的一對弟弟妹妹,恐怕早就餓死在街道上,也沒有自己的今天了。我隻是在想,如果能再見自己弟弟妹妹一眼,那該有多好了!我如果走了,他們兩個小笨蛋該怎麼辦,基地中生存那麼殘酷,他們能照顧自己嗎?”
大腦袋士兵將香煙掐滅,從懷中取出一張有些發黃,上邊還留有兩個彈孔的照片,一家五口親密的笑臉呈現在照片中,仿佛還曆曆在目。
隻是在末世後,父母成為喪屍,自己帶著一雙年幼的弟弟妹妹遊蕩,要不是遇見招兵的老兵,他們早就餓死在路上了。
“看開點吧,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留下來斷後的,基本就是九死一生,你的弟弟妹妹,他們......”
老兵拍拍大腦袋士兵肩膀,有些說不下去了,在末世中,沒有頂梁柱和當兵的哥哥庇護後,那對才12、三歲的男孩女孩下場幾乎可以預見,末世是優勝劣汰的社會,沒有一技之長,就幾乎難以在此生存下去。
“我知道了。”大腦袋士兵把照片和十幾枚零級腦核遞給老兵,堅定掉:“老叔你比我厲害,如果你最後活了下來,請多多幫我照顧那對笨蛋,這是我最後的報酬,求你了。”
大腦袋士兵將腦核硬塞給老兵,臉上滿是祈求,他知道自己這回是很難回去了,想要最後給自己弟弟妹妹找個可以依靠的人。
老兵想要說些什麼,耳邊卻傳來排長的聲嘶力竭的吼叫:“做好準備,敵人距離1500百米,全體都有,聽我命令開火。”
老兵無奈的看著大腦袋士兵一眼,起身去組織班裏的士兵去了,他是一名班長,要在臨戰前把自己班裏的士兵全部組織好。
大腦袋士兵看著老兵離去,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口中喃喃自語道:“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哥哥不能在保護你們了。”
想要那對黏人的弟弟妹妹,大腦袋士兵重新有了動力,利落的握著重機槍槍托,瞄準著數十萬看不到邊界的蟲海,又將懷中皺巴巴的煙殼取出,把裏麵最後三根香煙一起點上,放入口中美美的抽了一口,手中的力度隨著蟲海的不斷接近,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和大腦袋士兵的平靜相比,邊上的副射手就緊張多了,平舉彈鏈的手臂都在顫抖,看著多達數十萬的猙獰蟲群,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恐懼。
吼!吼!吼!
蟲海進入千米範圍之內,體型巨大的蟑螂和潛伏者已經清晰可見,頭頂上不時砸下幾隻毒爆蟲,在陣地戰壕上掀起一片哀嚎,少數的防空火炮正在被飛龍精確鎖定,在漫天飛起的火鏈中,發射刃蟲將其點射摧毀,切割成一堆零件廢鐵。
數百隻二十米大小的潛行者踏步前行,在地麵踩踏出的坑洞中,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士兵們心裏,加深他們的恐懼。
層層疊疊的迅猛獸張牙舞爪,森寒牙齒間還有之前戰鬥啃咬敵人留下的血絲,體表外麵斑斑點點都是幹涸的的血跡,讓迅猛獸顯得更加凶殘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