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頭,看到何亭亭空蕩蕩的手腕,不由得問道,“你那個手鐲呢?”
“不見了。”何亭亭想起那個消失的手鐲,又補充了一句,“飛走了。”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什麼都隨心所欲,沒有絲毫顧忌。
“你這孩子,還跟媽媽胡。”林玲玲著,看了看何亭亭兩隻手腕,沒看到手鐲,便翻了翻被子,也沒看見,於是搖搖頭,打算等會兒再問何學。
這時何學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直奔床邊。
“亭亭沒事了吧?”大伯公的關心的聲音響起,目光落在何亭亭臉上打量著,“看著臉色比昨好些了。”
何亭亭沒有話,盯著大伯公看,腦海裏想起爸爸那時無奈的聲音,“眼看爸爸撐不住了,你那幾個堂伯父頓時都如狼似虎起來了,還肖想我們的客家圍屋。那房子我們住了就是我們的,我們留不住了,讓人平了也不會給他們。”
再之後,爸爸就客家圍屋被碾平了,就連地,也交給了村委。
何亭亭眨眨眼,看向關心地望著自己的大伯公,他對爸爸好,為什麼讓幾個堂伯父那樣逼迫爸爸呢?難道是大伯公去世了?
林玲玲看女兒盯著長輩看卻不話,便,“她摔得腦袋糊塗了,才醒過來還搞不清楚狀況呢。不過醫生過了,人能醒過來,很快就沒事了。”
大伯公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來。
這時一個婦女卻笑起來,“大伯是不知道,亭亭保準沒事了。我們家得到的牛奶核桃,都緊著給亭亭,亭亭哪兒能不好呢?”
何亭亭聽了這話,便轉頭去看婦人。
帶看清是自己的嬸嬸沈湘芸,便露出些憐憫來,,“嬸嬸,你們不要去香江。”
林玲玲聽了沈湘芸的話,心中有些惱,本想開口諷刺兩句的,聽了女兒何亭亭的話,便沒把話出口。
沈湘芸聽了何亭亭的話,笑起來,“我啊,就算要去香江,走的也是西線,從紅樹林遊泳過去就是。你可真是傻了,出門都沒帶腦子,聽他們攛掇什麼?竟然走了東線梧桐嶺,那裏多難走啊。”
“西線也不見得安全,這次死了好多人呢。”大伯公搖搖頭,歎口氣,“聽6號那,7萬多人浩浩蕩蕩從西線遊過去,惠陽、東莞、寶安的,8多個鄉鎮的人,水上飄滿了屍體。”
“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怎麼會拚死都想偷|渡過去?”沈湘芸著訴起苦來,“就像我們家,管著運輸的,也餓得孩子們皮包骨瘦……”
著不甘地拿眼睛去看了一眼何亭亭,到底不敢得太直白。
林玲玲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聲,“可不是麼,我們家性子仁厚,把好好的位子讓出去了,讓得孩子們沒一頓飽飯吃。就是亭亭,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也得跟著吃苦。”
這話一出,沈湘芸就再也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