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架子前,有一個的池塘,池塘裏種著三兩睡蓮,兀自在水中搖曳生姿,這是有別於薔薇燦爛的清高之美。
因才來了微風,池塘裏清澈的水波瀲灩起來,把投射下來的陽光碾成了滿池塘的碎片,帶著熠熠光華。
隻聽得前頭劉從言驚歎道,“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這真是絕了!”
何學的聲音帶著點自豪,“這是女設計的,她種了一架子的薔薇,覺得需要有點水,我們便弄了個池塘。”
當時他還沒想到什麼,等池塘整好了,薔薇綻放,陽光明媚,他立於池塘邊,瞬間就想到高駢的這句詩“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當時他和劉從言差不多,覺得這布置真是絕了。
“亭亭可真了不得。”劉從言歎道。
跟著來的許多村民聽見了,看了看那一架子開得絢爛的薔薇,心裏很不以為然。
這花好看是好看,可又不能吃,這算什麼了不得啊。能上山砍柴回來燒火做飯,能夏插秧打禾收稻穀,讓自己吃飽這才是本事!
何亭亭聽著這讚揚,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笑著道,“謝謝劉叔叔誇獎。後山還有很多花,有空了劉叔叔和君酌哥一起去看看。”
“好,一定會去。”劉君酌馬上回道。
眾人繼續往前走,隔著不遠就能看到鮮花,那花一束束一叢叢,雅致美麗,在陽光下風姿婀娜,讓人大飽眼福。
劉從言和劉君酌叔侄看得心中連連驚歎,得知是何亭亭的手筆,驚歎更甚。
旁邊沈雲飛和何玄連對鮮花的話題不感興趣,還在興奮地低聲討論著那輛車,激動得不行。
到了何家的待客廳,聽到動靜的何奶奶和林玲玲都出來幫忙招呼客人,又是上茶又是端來水果和吃,一時賓主盡歡。
何亭亭陪著客人坐了一會兒,起身出去打水洗臉洗手,又拿了毛巾將自己擦了擦,覺得渾身幹爽了,這才慢慢到走廊上溜達。
走一會兒,見方秀蘭和李真真的伯母站在幾株月季前話,著著,便要伸手去掐月季花。
何亭亭見狀,忙叫道,“兩位伯母,手下留情,不要摘我的月季花啊,我專門種在這裏欣賞的,摘了就不好看了。”
兩人聽到何亭亭這話,收回了手,同時露出個笑容來,方秀蘭笑道,“我們沒想摘,就是想摸摸。”
“那花嬌嫩,摸多了也不好,而且花下有刺,容易被傷著了。兩位伯母還是不要摸了,省得被傷了。”何亭亭盡量讓自己得委婉客氣一些,可是心裏卻還是有點不高興的。
她這房子裏的花,總是會被人掐掉一些的,這讓愛花的她異常的抓狂。
關鍵這些人還是一個村子裏的,又不好撕破臉罵她們,真是煩死了。
“那我們就看看……”李真真伯母暗中拉了方秀蘭一把,同時後退一步,遠離了月季花。
何亭亭見人家一副什麼都聽你的,語氣還挺好,不好再什麼,又寒暄兩句,便起身走了。
等何亭亭走遠了,方秀蘭狠狠地哼了一聲,“這簡直是個妖精,長著一張狐媚子臉,整又花啊草啊的,看著就不像個正經人!”
“你聲些,心叫人聽見了。”李真真伯母完,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這才壓低聲音道,“都11歲,要上初中了吧,一點家務也不會做,我聽真真她就會煲幾個湯,別的都不會。這姑娘啊,滿公社,誰敢娶?”
方秀蘭點點頭,“何家一家子都腦子不清楚,拿個賤丫頭當寶一樣寵。真的,寵了又如何,過了幾年還不是嫁到別人家裏去的?”
“可不是麼……”李真真伯母語氣含酸地道。
她看到何家寵何亭亭的樣子,有時心裏會閃過一些羨慕,想著自己怎麼就沒那麼好命,被家裏人這麼寵愛。
可是想想又啐自己,何亭亭那樣什麼都不會有什麼好的?
女人一輩子不外乎燒火煮飯、生兒育女,在家幫家裏多做點,出嫁了幫夫家操勞,種花養草有什麼用?
“女孩子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半點幫不到家裏,還得帶去一大筆嫁妝,真真的賠錢貨。”方秀蘭繼續道。
她這人愛麵子,何亭亭剛才語氣神態都算客氣,但是不讓她摘花,就是不給她麵子,她心裏是窩了一把火氣。
“就是啊,對一個賠錢貨這麼好,真是傻得可以……”李真真伯母不屑地道。
兩人正得起勁,冷不防頭上一冷,兜頭濕了個通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