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雲飛家,沈雲飛正捧著一本英語書,跟著錄音機聽英語磁帶。
何亭亭和李真真相視一眼,揚聲問,“雲飛哥,你怎麼這麼刻苦呀?”
沈雲飛抬起頭來,見了何亭亭,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來,“亭亭,你來了,快來坐——”他跟誰生氣,也不會跟何亭亭生氣的。
話間,就去倒了三杯茶出來。
何亭亭和李真真坐下,接過茶道了謝,便輕抿一口。
“亭亭,你想去美國嗎?”沈雲飛看著何亭亭,滿心都是歡喜,但是想到何亭亭已經和劉君酌在一起了,心裏喜悅就掉了下去,人也變得低落起來。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何亭亭搖頭,繼而又好奇地問,“你想去嗎?”
沈雲飛用力地點頭,“嗯,我想去。等今年畢業了,我就申請去美國。”他著,麵露遺憾,“亭亭你為什麼不去?那裏高度達,薪水很高,也很尊重公民的權利,比國內好多了。”
“我不習慣啊……”何亭亭道,“你當年不是還勸我不要去香江嗎?那裏沒有熟悉的人,什麼也不習慣,現在怎麼就想去美國啦?”
李真真也點頭,“對呀,香江好歹都是華人,去了美國,那都是白人,人種都不同,估計更難受。”
沈雲飛搖搖頭,歎息一聲,“過去還,什麼都不懂,所以才那樣的話。現在長大了才知道,香江很好,美國也很好,單民主和自由,就比吃什麼菜、有什麼鄰居都好。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應該知道自由和理想的可貴吧?”
何亭亭一聽這話就頭疼,仿佛又回到和沈雲飛爭論民主自由的歲月,她吸了口氣,“雲飛哥,你舍得跟你爸媽分開嗎?遠渡重洋過去,要回來一趟可就難了。還有我們這些打玩大的夥伴,你都舍得丟了嗎?”
沈雲飛看著極力勸自己的何亭亭,心中一酸,幾乎控製不住流下淚來,雖極力控製住了,但眼圈還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淚光,“我怎麼舍得丟了你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
他不下去了,他向往美國,可是這裏有他的父母,有何亭亭。可是父母還有他的兄弟姐妹,而何亭亭也有了劉君酌,他並非必須的。
而且,去年六月生的事,讓他的理想破滅了,他改變不了這個國家,所以打算去一個已經改變好的國家生活。
何亭亭和李真真勸了沈雲飛一下午,可是沈雲飛卻始終堅持一畢業就要去美國,不會留下來。
他,“去美國是我新的理想,我不想將來後悔。”
何亭亭看著這樣的沈雲飛,心裏很難過,眼圈紅,眼淚一滴一滴地留下來。
上輩子,二哥就是去了美國,再也沒有回來過,最後甚至身死異國他鄉。
她不是沈雲飛也一定會像上輩子的二哥那樣不幸,但是遠渡重洋,身處異國他鄉,生意外的幾率,總要比留在國內要高的。
可是如今國內的思潮都是向往達的英美,向往民主自由的國家,她又有什麼法子勸沈雲飛呢?
“亭亭你別哭,我一定會回來的……”沈雲飛看到何亭亭為自己竟然哭了,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可是他已經失去了何亭亭,已經失去了理想,美國是他唯一的救贖啊。
和李真真一路走回去時,何亭亭還是堅持,一定要勸住沈雲飛,不讓他去美國。
還有一個學期,她一定要想辦法勸住他的。
李真真望著有些陰沉的色,心情也很難受,“從很久以前離開鵬城,偷渡去香江的人,再到後來的謝臨風、王雅梅、周有蘭,現在,又到雲飛哥了。我們的朋友,總是在離開……亭亭,你會走嗎?”
“我不會離開這裏的。我即使要離開,也一定是出去玩,不會離開很久的。”何亭亭握住李真真的手,得十分肯定。
李真真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認真地看著何亭亭,“那我們好了,堅守這片土地,一直到老。”
“好!”何亭亭認真地點頭。
此時已經臨近過年了,劉君酌隻在客家圍屋住了兩日,便買了機票,急匆匆地直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