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個時,她心翼翼地出現在牆角旁,驚慌地打量著四周,見沒有追兵,便沿著原路回和何玄連分開的地方。
不過她並不打算就在那裏等何玄連,而是決定在那裏附近,找個能藏人的地方躲著,等何玄連帶人來接她。
走沒多久,她看見一條死巷子盡頭有一大批建築用的板子,便走過去躲了起來。
何玄連來得很快,他帶著人直奔巷子,心急火燎地找何亭亭。
害怕還有黑幫的人留在這裏,會傷害不知在何處的何亭亭,他又不敢叫,所以隻能讓跟來的人一起幫忙找。
他找的時間其實不長,可是在他生命中,這一段時間,是他這輩子過得最漫長的一段。
作為應該保護妹妹的男子漢大丈夫,他竟然拋下妹妹率先逃命去了!
跑出了這片巷子裏,他一直對自己竟然這樣做充滿了唾棄和悔恨,幾度想回頭去找何亭亭,為她扛下所有的災難和不幸。可是僅剩的理智影響著他,讓他試圖相信那個四季仙居一定能保何亭亭的,現在的做法是最佳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咬牙忍受著內心的悔恨和唾棄,找到前來接應的人,然後馬不停蹄地來找人。至於別人會怎麼想他,他已經顧不上了。
事實上,跟著他來找何亭亭的人並沒有多想,他們都認為,何亭亭跑不快,所以何玄連讓她藏好,自己衝破包圍圈來求救。畢竟,何玄連很寵愛何亭亭,他們都是看在眼內的。
何玄連帶著人在和何亭亭分開的地方沒找到人,心急如焚,基本冷靜不了了,在擔憂和恐懼中,他渾渾噩噩地領著人在四周搜索,手心滿是汗。
當他領著人走到一個巷子盡頭時,聽到了一樣的聲音,“三哥——”
緊接著,讓他無限擔心的何亭亭就從一堆木板後麵走了出來,一臉的笑容,如同三月時綻放的春花,又如衝破海洋和山巔時的驕陽。
曾生很快就知道何亭亭兄妹遇襲的消息,他情急之下馬上打電話給何亭亭。
可是電話能打通,何亭亭卻沒有接。
他不死心,又打了幾次,可何亭亭還是不接。
“該死!”曾生陰沉著臉,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手痛得厲害,可是心裏憋著一股氣的曾生卻絲毫注意不到,他覺得很憤怒,憤怒得像是內心在灼燒——這是他自從功成名就之後,就再也沒有過的情緒。
施詩坐在沙發上,看著勃然大怒的曾生一臉的擔憂和懊悔,心裏又是暢快又是酸澀。
暢快的是何亭亭終於出事了,酸澀的是,曾生眼下這樣的表情,也許永遠都不會因她流露。
雖然她隻是把自己的身體賣給曾生,並沒有產生深刻的感情。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她無法控製住內心的嫉妒和難受。
她正想著,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聽著清脆的電話聲,施詩覺得無限刺耳,便抬頭看向曾生。
果然,曾生臉上充滿了喜悅,喜不自勝地拿起了話筒。
隻是下一刻,曾生臉上的喜悅就收了起來。
施詩看到變臉一樣的曾生,好奇極了,正想豎起耳朵聽,就見曾生銳利的目光看了過來。
她忙站起來,識相地壓製住心中的好奇點點頭,快速離開。
帶上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何亭亭,是不是就不用離開了。
曾生聽著陳惜顏的威脅,有點煩,可是卻又不願意馬上掛了電話。
從某方麵來,他和陳惜顏其實也算同病相憐——他愛慕何亭亭,陳惜顏愛慕何玄連,都是求而不得。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無端端來威脅我,不過是認為是我害了何玄連,對不對?”曾生仰躺在沙發上,直白地問。
話筒裏,陳惜顏沉默了一下,繼而帶上了一股惱羞成怒的味道,“誰和何玄連有關了?我隻是看不慣你害何亭亭而已,她是個詩人,我很喜歡她。我告訴你,她是被我罩著的!”
曾生的心情並不好,聽到陳惜顏這樣的否認,不由得嗤笑,“喜歡一個人,卻不敢承認,我真是不敢相信,你是陳展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