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是村子裏文化最高的人,也是最有出息的人,他一個晚上就借了一麻袋的身份證。
何亭亭見辦完事了,鬆了口氣,打算再到鎮上玩一就離開。
這是趕集的日子,三人到鎮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山貨,打算帶些回鵬城。
可惜這個鄉鎮真的太貧瘠了,基本上看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直逛到街尾,才看到有山雞和野豬肉賣。
氣炎熱,野豬肉是帶不了的,所以何亭亭三人把羽毛五顏六色的山雞全買下來寄放在老板那裏,又繼續在街上漫步。
又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喊道,“四位請等等——”
何亭亭回頭,見是一個戴眼鏡的高瘦青年。
王哲問,“你是中學的李老師吧?有什麼事嗎?”
“沒錯,我是在中學任教。”李老師完,臉上閃過為難,但很快又變成孤注一擲,“我聽班上的學生,幾位借了好幾個村子的身份證,請問是嗎?”
王哲點頭,“沒錯。”
“那四位是打算炒股嗎?”李老師又問,“需要借那麼多身份證,想必四位都不是普通人。”
王哲笑了起來,“李老師謬讚了,我出身龍城,也是個打工的。”
“先生的氣度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工人。”李老師搖搖頭道。
何玄連問,“你攔下我們,是想跟我們什麼?”
“幾位需要那麼多身份證,肯定是大老板級別的,我攔下幾位,是想問問,幾位有沒有適合我的職位。”李老師目光直視何玄連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問道。
“李老師打算下海?”何玄連驚訝地問。這年頭教師屬於鐵飯碗,人人搶著捧,極少會有辭職下海的。
一直打量李老師的劉君酌突然問,“請問你是哪間大學畢業的?”
“我是清大畢業的。”李老師臉上閃過苦澀,“我當年是我省的高考狀元,可是誤入歧途。”
“什麼?你是清大畢業的?”何玄連和王哲異口同聲地驚問,滿臉的難以置信。
清大畢業的學生哪個機構不搶著收?怎麼竟然來了這麼個偏遠的窮鄉僻壤做初中老師?
李老師點頭,歎口氣,“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他明明是之驕子,明明有無限可能,可是卻被發配到了這麼貧困的一個鄉鎮做中學老師。
何亭亭也很吃驚,她馬上想起三年前的事,便問,“你是8|9年畢業的?當時是積極分子?”
“沒錯。”李老師神色中帶著茫然,點點頭,“我是化工專業的,輔修生物學,不知幾位那裏是否有適合我的工作崗位?”
他不想一輩子在這個地方蹉跎下去,他希望能夠學有所用,而不是因為一時的******毀掉一生。
何亭亭聽了這話,和何玄連相視一眼,馬上想到研究靈泉的研究所。或許,這位李老師適合進研究所。
看到何亭亭和何玄連似乎意動了,李老師抿了抿唇,眼裏的茫然少了一些,光芒亮了一些。
劉君酌看了何亭亭和何玄連一眼,對李老師道,“李老師學曆這麼高,卻被分配到這裏,想來犯下的錯誤不。我們雖然缺人才,但是並不敢要犯下重大******的人。”
他家是圈子裏的,很清楚這種類型的錯誤有多嚴重。可以,一旦檔案上有了這種汙點,別再想在體製內混了。就是後代,也要受影響的。
李老師的臉色變了變,半晌道,“當年我做事衝動,的確是有錯的,可是我敢保證,我是被煽動的,現在已經不想那些問題了。”
他的聲音漸漸悲憤起來,“真正指事的,哪會像我們這樣受掣製?還沒真正事發,那些人就拿到簽證移民了。隻有我們這些被當槍使的,留下來承受代價。”
何亭亭幾人默然,的確是這樣,真正壞心的,背後都是有人的,一出事了,輕易就能拿到錢和簽證離開。隻有單純熱血的大學生,做了什麼就得承受什麼。
她這麼想著,看向劉君酌。
劉君酌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對李老師道,“可以給我們看你的檔案和在校成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