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縉道:“是不是得到這把劍,又看到一隻會說話的白兔,你一發善心,就將她也抱回來了啊?然後你害怕你自己所經曆的一切是幻覺不敢跟我說,就一直沒有說是不是啊!”
公冶白張口結舌,想不到李之縉竟會如此反駁他的話。不過吃玲瓏果,在玲瓏果樹下得到麒靈劍倒是真的。隻是第一次吃到的三十三顆玲瓏果使他的筋骨脈絡通了關,第二次在另外的地方,還未吃到玲瓏果,玲瓏果樹之下的水晶棺材化成麒靈巨劍,然後他帶著白兔離開了靈光穀。
至於靈光穀在哪裏,又是怎回事,後來公冶白到前山去了無數趟,始終沒有看到,而靈光穀就好像憑空消失,不在人間,就像是做了一個奇妙的夢。
除了那隻會說話的白兔,隱身於麒靈巨劍之中的靈光和一虎一狼一猿,在公冶白的心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有就是水晶棺材和棺材裏的仙女化成的麒靈劍,是公冶白最大的秘密,除了白兔和他,誰也不知道。
而體內的噬魂念珠,武當首座長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是當初趙之虹帶他來武當的時候,隻有幾個人在玉霄殿的話,說不定知道的人,會更少。
哪天體內的邪珠驅使自己做一些不可饒恕的事情,武當上下,一定會將自己當成邪魔誅殺的。剛才在玉霄殿玄櫻師太的那番話,很顯然是有意為之。可是她一個長輩,又是一峰首座,不可能如此衝動口不擇言的。
想著師父這樣的話語,莫非也將自己當成了邪魔?師父說的隻要踏入仙閣虹橋一步就會被碎屍萬段,莫非是在警告自己,沾有邪氣的人進不得那仙家聖地嗎?
李之縉看到公冶白神色複雜,道:“現在隻有你我二人,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吧。藏著掖著,隻會對你不利,對他人不利!”
公冶白道:“弟子不敢隱瞞,但也不能說。”
李之縉眉毛一掀,冷聲道:“我給你機會讓你說,你竟然得寸進尺。我問你,你的高深修為從何而來,你的這把劍又是從何而來?”
公冶白道:“自己的修為是師父所教,這把麒靈劍是從前山得來。”
李之縉謔的站起,矮胖的身軀朝前湊了湊,那顆大光頭伸到公冶白的麵前,綠豆眼睛死死的盯著公冶白,低聲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李之縉挨得這麼近,那雙死魚一般的眼睛看得公冶白渾身直打顫,跪地的雙膝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抬眼之間,看到李之縉的兩隻眼睛離他的雙眼有一尺之距。這段距離,那雙綠豆眼睛更加顯得讓人膽寒。
公冶白又下意識的向前縮了縮,讓腦袋擋住李之縉的視線,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弟子在前山許過諾言,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弟子對師父說的,也沒有錯。”
李之縉站直身軀,斜視跪地的公冶白,道:“這麼說,你是絕口不說了?”
公冶白道:“弟子不敢隱瞞師父,但又不能違背諾言。請師父見諒。”
李之縉冷笑道:“就算我斃了你,你也不說?”
公冶白吃了一驚,抬頭看著滿臉殺氣的李之縉,他的心,涼了半截。
李之縉冷眼看著他。
公冶白心中淒然,突然熱淚盈眶,道:“師父,弟子這些年讓你操了不少心,本就是罪該萬死。此刻您老人家要弟子性命,弟子無話可說。”
李之縉喝道:“你這樣說,難道我就不敢動手嗎?”
公冶白心想:反正今日打傷了升雀峰的清鳳,自己隱瞞師父修為,又身懷魔家邪珠,自己早晚一天都會成為眾矢之的。今天師父為了顏麵,肯定要將自己殺了,自己死了倒不打緊。可是湘兒呢,她一定很傷心吧。至於蟹妖的仇,吝朱去報就可以了。這次武當會武,吝朱要是下山,那自然好,要是不能,再過五十年也行。
心中熱血上湧,道:“師父,您殺了弟子,弟子無話可說。弟子臨死之前,隻有一個請求。”
李之縉臉都綠了,本來是說幾句狠話讓這小子交代事情原委,哪裏知道他竟然以死明誌,這當真是氣煞人也!
李之縉喘著粗氣,用力壓抑這心中的憤怒,背在身後的手都哆嗦起來,咬牙道:“說!”
公冶白聽到李之縉咬牙切齒的話,苦笑一聲,心想:師父如此恨我,我也不怪他。道:“弟子死後,請師父照顧好湘兒。湘兒她若是痛苦,您就說是我自找的,湘兒就不會怪您了。”
李之縉瞪大雙眼,眼中噴火,公冶白的一口一個湘兒,李之縉氣的是心肺欲裂,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他真的想一巴掌將公冶白斃了,完成他以死明誌的心願。
李之縉喘著粗氣,厲聲喝道:“你這個畜生,竟然還敢對湘兒這樣叫。我斃了你!”
抬起右手,手掌之中一層寒冰覆蓋,李之縉朝著公冶白的腦袋就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