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白心裏暗自思索,卻見白羽苧的頭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盤旋上空,在火焰的四周,來回飛舞著無數根形狀不一的冰錐。
那團烈火,仿佛煉獄之火,仿佛九天之火,可焚毀世間的一切。而圍繞烈火的冰錐,透明的如同鏡麵,鋒利的如同蟬翼。這些冰錐,帶著九幽冰窖寒徹的冰寒,透入靈魂深處的寒冷。
一冷一熱,像是要凍結靈魂,像是要燃燒魂靈。
烈火冰焰!
道家五行之一的火屬性秘術烈火冰焰,在一個十七歲女子的手中施展出來。台下的虛道空,四大長老等人看在眼裏,微微點頭,暗自讚許,這個三寶院的弟子修為確實不錯,說是年輕一輩弟子當中的翹楚也不為過。
至於公冶白,所施展的法術,似乎帶著一股邪氣,與道家法術有極大的相違背之處。虛道空等人看在眼裏,都略感驚訝,心中疑竇重重。
虛道空的銳利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更為銳利的光芒,注視著公冶白的身體,像是要洞察他的靈魂一般。
四大長老也是觀察這公冶白。因為虛道空在私下裏說過,若是公冶白被體內的噬魂邪珠所控製,傷害弟子的話,就要立即出手將他擒拿,若是事態嚴重,可以將其格殺。
噬魂念珠是公冶白的秘密,也是武當虛道空和長老首座的秘密。但是有朝一日邪珠侵蝕公冶白,使他成為邪魔,就是武當的大敵。
雖然五年前虛道空曾經施法為公冶白搜索邪珠想要取出,但當時公冶白一無是處,強行取珠,定會傷及性命。
原本以為公冶白在地支院修真一年半載,修為有所成就之後再為他取珠,不料事務繁多,就耽擱了。直到前天武當會武公冶白施法打敗了升雀峰的清鳳,其邪氣衝天的法術,讓人心悸,加上玄櫻師太一鬧,虛道空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狠心之下,下令給了四大長老,隻要公冶白的法術被眾弟子察覺出來是邪氣或者是魔氣,四大長老就以公冶白被魔氣吞噬的理由格殺勿論。所以公冶白在這幾場鬥法之中,四大長老都守在台下。
公冶白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凶險和危機,有好幾次他都差一點死在自身的邪氣之上。
真是可悲可憐,當初在玄女廟的神龕下見到噬魂念珠,還以為可以送給吝朱當作禮物,豈料造化弄人,邪珠就進了他的體內。
這之後的一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而公冶白卻沒有發覺,此刻台下的虛道空和四大長老看著他和白羽苧鬥法,隻要他體內的邪珠有不軌的動靜,公冶白會在瞬間死在一百種以上的罪名之下。
此刻,數千武當弟子的焦點,都聚集在了這個擂台之上。
耀眼的火焰和寒徹骨髓的冰錐,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攻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個剛剛受傷的白師妹竟然如此堅韌不拔,非要和自己戰一生死不可。
好吧,那就怪不得我了!
公冶白高舉麒靈巨劍,突然之間,黑氣大盛,竟然劍身之上毫無一絲紫光。公冶白臉色一變,暗道不好:“怎麼回事?”
心中焦急,還沒有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隻感到周身冷氣森森,比白羽苧的冰焰還要透入骨髓。
著十分熟悉的冷氣,出現過無數次。第一次的出現,是在亥閣裏龍雕出世,噬魂念珠衝出體外。
難道邪珠要破體而出了嗎?邪氣出體,所有的秘密都會展露無遺,那麼,一切就算是結束了。不,絕不能這樣!公冶白嚇出了一身冷汗,剛剛施展出來的法術,立即收了回去,縈繞在劍身周圍的黑氣慢慢的淡化了。
一陣冰涼,一陣劇痛,然後一片空白,就在那一瞬間,公冶白看到了一張驚恐萬分的臉,那是一張如霜如冰的素顏。
那一瞬間,公冶白的耳朵裏,聽到了六個字:“你為什麼不躲!?”
身體的劇痛,意識的模糊,公冶白這才知道,他敗了!
這時候,台下傳來了一陣驚呼:“公冶白!”
公冶白想要轉過頭去,隻可惜,身體無力,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低聲說:“幸好,沒有被發現。”
他的聲音很低,就連自己都聽不到。接著身子往後一倒,就在那一瞬間,一條灰影衝上台來,將他接住,但是公冶白知道,這是誰。
“師父。”兩個字卡在喉嚨裏,一股暖流,湧上心間,就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