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如洗,湛藍之極。
一輪圓月掛在天際,繁星稀稀,透著幾分淒婉。
月光如水,淡白的如同一張紙。那張紙,就像是也給白羽苧的臉上也蒙住一般。
她的手裏,神劍朱炎的劍柄被她的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抓住。
似乎,這唯一就是她的依靠。
無論是生是死,隻要有這把劍在,她都不會感到孤獨。
清冷的月光,清冷的臉,清冷的血跡還沒有幹。被冷風的吹佛之下,顯得更加的淒冷。
隻是為什麼,為了什麼。這樣做,值得嗎?
這個念頭在她的心中從來沒有想起過,她隻知道,她欠了他的,就要還給他。
隻是,這個代價,太大太大。
倘若,這個代價是性命呢?那有該如何?
性命?此刻,她付出的不就是性命嗎?
白羽苧快要合上的眼睛,猛然睜大,深邃的眸子,亮的就如同天上那最亮的一顆星星!
因為在那個方向,一道紫光劃天而過!
劃過天際的紫光極速而至,降落在了山脊之上。
一身青衣,籠罩在高大健碩、臉頰黝黑猶如雕刻一般的俊朗少年身上。
麒靈巨劍握在手裏,泛著淡淡的紫芒。
公冶白站在山脊之上,看著躺在石槽裏的白衣女子。
“白師妹。”公冶白叫了一聲。
白羽苧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垂了下來,掃視了胸前的血跡。終於,她還是一言不發。
隻是,公冶白能清晰的感覺得到,從那倔強的女子身上發出來的,是一股透滲進了骨髓、心靈的冰冷。
那種冰冷,不是眼前的女子可以向別人展現的,而是,被“冰焰”所傷導致的。
公冶白走到白羽苧身邊蹲下,伸出手,似乎想去撫摸一下那傷口。
隻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頓住了,急忙收了回來。
“白師妹,這都怪我。你放心,隻要我公冶白活著,就一定會將你治好的。”
一聲輕笑,出自躺在石槽裏的女子嘴中。她說:“公冶白,是不是你對所有的女人許諾的時候,都要說這一句話啊。”
公冶白駭然,驚道:“白師妹,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你因為救我,受到了冰焰的攻擊,我公冶白當然有權利醫治好你了。”
又是冰冷的話:“那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我是死也好,是活也罷,都與你毫無關係。哼,我受了多重的傷我知道,你該做什麼,就去你的吧。就當今天我沒有遇到你,你也沒有遇到我。”
公冶白駭然道:“你受了傷跟我有最大的關係,你怎麼能說沒有與我見到過呢!”
白羽苧的聲音微弱,冰冷:“要是武當的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我今後又如何做人。”
公冶白驚訝的看著她:“白師妹,這跟你以後做人又有什麼關係啊,你現在受了傷,我先要救你!”
公冶白說著,就將手伸了過去。
白羽苧的臉色一變,奮力捏住劍柄,兩隻顫抖的手將神劍擋在了胸前。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話很冰冷,一字一句都如同尖刀一般刺在他的心間。
怎麼了,白師妹怎麼將我當成外人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讓我救她的啊,為什麼她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難道她把我當成了邪魔?
“白師妹,我是真心要救你的。”
白羽苧笑了,笑得很淡,那一抹淡笑隻是在嘴角邊上勾了一勾。
她輕聲說:“你殺我的時候,難道不是真心的嗎?”
公冶白愕然,卻見白羽苧緩慢的支撐起上身,她手中的神劍依舊握得緊緊的。
“我沒有要殺你,白師妹,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並不是想要殺你,我是,我是”……他的聲音顫抖,說:“白師妹,我是擔心吝朱才那樣做,我沒有想到,會遇到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