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城,是極西之地的大城。
因緊靠著大荒山脈,無數進山獵殺妖獸的武者,或是曆練的家族子弟,都必須依靠蠻荒城來補給,休整,所以非常巨大,也非常古老。
傳說,上古時期,人族最為弱小弱小,大地處處蠻荒,妖獸橫行。
直到人類賢者創出武學之道,方才漸漸強大起來。
時代變遷,人類漸漸勢大,代代大帝層出不窮,驚才絕豔,實力滔天,便將妖族趕進更為荒蕪之地。
妖族自然不甘,時長從荒蕪之地反攻,所以人族各大帝便在邊疆命人造就一座座大城,而蠻荒城,便是其中一座。
蠻荒城,傳承上古,承受無數次來自大荒山脈的妖獸侵襲,換了無數的掌管者,卻始終屹立在極西之地。
歐陽第一次到達蠻荒城時,便被震撼的說不出話。
舉目望去,一眼無邊,屹立在平曠的大地上。
古城城牆高達百丈,散發著莽荒之氣。
曆經時代的古老與滄桑,讓人感覺從心靈之上的壓抑。
城牆上的斑斑傷痕,有新有舊,訴說著時代經曆的一切。
進城之後,歐陽更加目接不暇。
各式各樣的武者,或冷漠,或殺氣稟然的走在寬廣地街道。
花姐幾人來到蠻荒城已有幾年,為了方便,便買了一座院子。
一行幾人在城中足足走了半日,方才到達。
到達院子之後,眾人才真真正正送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
畢竟蠻荒城,才是人類自己的地盤。
“都去休息一下,出了森林,又奔波了這麼久,記得晚上,老規矩。”花姐淡淡吩咐著,便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嘿嘿,小子,快好好洗洗去,看你這一身髒兮兮的。”老四說著,自己一溜煙跑進房去,扔出一大一小兩個水桶。
“院子裏有井。”
“沒有衣服!”歐陽無奈。
“失誤,失誤,哈哈。”老四聲音從屋內傳來,不一會又伸出頭來,扔給歐陽一套衣物,又很快將頭縮了回去。
“四哥像個烏龜。”歐陽朝著老大他們恨恨道,惹來一陣大笑。
歐陽不再理會其他人,院子牆邊,一顆梅樹,鬱鬱蔥蔥,正好能夠擋住大桶,也方便掛著衣物,歐陽便將大桶放在樹後,從井中打出水來灌入其中。
一會後,歐陽發現不對勁,大桶漏水!
“虧我還在想他怎麼辦,”歐陽恨恨的想著,“感情是破了的桶。”
打滿了水,歐陽將小可從肩上拿下,三五下脫掉自己的衣物,有將小可放回肩膀,跳進桶去。
獸類,很多似乎天生就識水性,小可一進水中,便自顧拱來拱去,玩的不亦樂乎。
歐陽也放下心來,不怕小可被水淹死,自己洗起來也是放心大膽。
短短幾天,身上的血痂早已脫落,漏出粉紅的疤痕。
自歐陽落入穀中,到現在差不多兩年了。
歐陽也不知道自己落入穀中到底有多久,但最起碼有一年多吧。
之後,又是三個多月才走出大山。
兩年對一個普通人基本沒有什麼改變,而對於歐陽,則是改變一生。
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到背負血海深仇。
親眼看到一個個親人被斬於劍下,獨自一人闖入茫茫森林。
期間幾經生死,受傷,基本上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層層疊疊,略顯瘦弱的身軀早沒一塊好肉。
甚至,毀了容。
摸了摸臉上有些硬硬的疤痕,歐陽微微一笑。
如今,不在前世,也不用思索她感情的背叛,挺好。
笑容牽動疤痕,不但不猙獰,反而令人心酸。
這一世,他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背負的實在太多。
洗淨身子,穿上老四略顯寬大的衣服,歐陽坐在樹下靜靜的發著呆。
皓月初升,清冷的月光照在古城,更加的蒼涼、蕭瑟。
歐陽望著皓月,似乎,無論是在小村,峽穀,森林,還是這古城,全都一樣。
不一樣的是,村中的月,溫馨。而如今的月,清冷,寒氣逼人。
是沒有了親人的陪伴麼?
不覺間,淚水模糊了歐陽的雙眼。
院子中間,眾人早就架起了桌子,燃起了篝火,一塊塊熊肉翻烤著。
“小子,發啥呆,過來。”老四招呼道。
歐陽抹幹淚水,一聲不響的做到桌子旁邊。
花姐瞥了歐陽一眼,似有所察覺。
“三個月前,我們接到那位大人的任務,捕殺這隻幼年的蠻熊,如今能完好歸來,多虧了歐陽。”花姐看著歐陽,“我們敬他。”
“歐~”老四怪叫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歐陽也舉杯而盡,辛辣的酒液灼燒著,似乎稍微壓下了內心的悲傷。